第 6 章 婚礼(第2页)

 红绡一边关注床上的少主,一边盯着轻烟消失的方向,手中握着佩刀,警惕着周围。

 直到线香燃到尽头,季鱼终于睁开眼睛。

 此时她已经是浑身大汗涔涔,汗水沾湿她的鬓发,黑色的发丝有几根黏在她苍白的脸庞上。

 “少主,您醒啦!”红绡惊喜地道。

 季鱼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红绡赶紧倒了杯温水服侍她喝下,确认她的身体无碍,总算松口气。

 突然,红绡注意到,少主那双水润的眸子里,染上几丝妩媚的春情。

 那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再次定睛看过去,发现床上的人的双目已恢复清明,什么春情皆消失不见。

 难道是她看错了?

 红绡问道:“少主,您做了什么梦?”

 季鱼倚坐在床上,神色有几分迷茫,“不记得了,好像参加一场婚礼……”

 “难不成是冥婚?”红绡紧张地问,“您的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您的生辰八字有无异样?”

 若是与妖邪订立婚契盟约,生辰八字会有所变化,必须尽快解决婚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季鱼掐算了下,然后摇头。

 见状,红绡松了口气,说道:“先前我发现偃月山庄邪气弥漫,恐有大变,便进来想唤醒您,谁知您一直未醒……”

 季鱼闻言,抬头望向窗口那边,仔细聆听。

 此时天地之间寂静无声,连那沙沙的春雨声皆消失不见,只有无尽的诡静和阴森,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偃月山庄。

 整座山庄,似乎已无生人,只有冲天的邪气肆无忌惮地蔓延,将一切吞噬。

 她们所在的屋子里,成为一个与世隔绝之地。

 季鱼微微拧眉,那般恐怖的邪气,十分不正常。

 她披衣起身,来到窗边,将窗推开。

 果然,窗外是一片无尽的黑暗,黑暗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无声的喧闹袭来,又被无形的屏障阻隔。

 作者有话要说

 在梦里成亲了,男主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来找老婆了╮( ̄▽ ̄)╭

 还有,男主是非人类,别用人类的正常三观要求他,他的很多行为会有妖邪的特征,例如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和老婆确定关系,和老婆贴贴,老婆不接受他就想拖着大家一起死。

 选择看这种题材的,应该也是好这口吧?如果不能接受,请尽快止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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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季鱼愕然地看着身上的嫁衣,视线缓缓地转到屋子里。

 室内是一片极为喜庆的大红色,然而这样的红,让人无端联想到血液流淌时的腥红,充满不祥,甚至周围的器具,也不是正常之物,而是一种散发着阴邪之气的冥器。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即将成为一场冥婚里的新娘子。

 季鱼知道,有些妖邪之物喜欢将生人的魂魄拉入阴冥之地,让其作为新娘或新郎之一,与其举办冥婚。

 一旦礼成,生成婚契盟约,妖邪便可将其魂魄吞噬,夺其性命。

 只是……

 季鱼慢慢地转头,看向守在屋子里的僵尸老婆子。

 是什么样的冥婚,能让一个尸妖级别的恐怖邪秽作为喜婆镇在此地?连一个喜婆的等级都如此可怕,那新郎会是谁?

 僵尸老婆子始终是一副喜庆的模样,只是在那张青黑的僵尸脸上,说不出的诡异阴森,连室内燃着的喜烛都像是扭曲的鬼物。

 她时不时为季鱼整理身上的嫁衣,为她戴上各种金银珠宝饰物,每一件都是散发着森然阴气的冥器,将她装扮得极为美丽。

 直到外面响起一阵热闹的锣鼓锁纳声,透着一种阴冷森然的喧嚣,震耳欲聋,令人惊悸。

 僵尸老婆子满脸喜庆地给季鱼戴上红盖头,扶着她起身。

 季鱼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双脚像是踩不到地,无法脚踏实地,如同一个被人摆布的傀儡,由着僵尸老婆子搀扶出去。

 季鱼被送上了花轿。

 她浑浑噩噩地坐在花轿里,手里捧着一柄金镶玉的冥器,手指动了动,想要扯下头上腥红的盖头,却被无名的力量制止,始终无法抬手。

 现在的她是一个出嫁的新娘子,即将参加一场荒唐的婚礼。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似转瞬过去。

 花轿停下来,季鱼被扶下花轿。

 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在这喜庆的热闹中,又透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隔着红盖头,季鱼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景,能感觉到无数强大的妖诡阴邪之气聚集一方,它们为这场婚礼而来,为它庆祝,每一个都真心实意地嚎叫着。

 其中有一道最恐怖的气息,似高高在上的鬼神,冷漠地俯视世间,又似幽冥深处的主宰,镇压世间一切阴诡邪物,令其恐惧臣服。

 季鱼感觉到有什么可怖的强大存在朝她靠近。

 她应该害怕、恐惧的,本能地畏惧那未知的强大存在,然而恐惧未起时,她的思绪开始变得混沌,再也无法维持清醒。

 手里被塞了一根红绸,红绸的另一头,落在一只苍白修长的手里。

 满目腥红的世界闹哄哄的,她听得不甚清晰,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婚礼。

 “送入洞房——”

 随着这道尖利阴森的声音响起,无数的喧声袭来,那是鬼哭狼嚎的尖笑声,新鬼笑旧鬼哭,为着这场浩大的婚礼祝贺。

 红绸那边动了动,季鱼机械地跟着走,大红色的嫁衣裙摆晃动,如同流动的鲜血。

 周围的喧闹渐渐远去,随之变得安静、寂然。

 她安静地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婚床上,戴着凤冠,蒙着红盖头,等待着她的新郎。

 一只肤色苍白、骨节修长匀致的手掀开她头上的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