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掉马了(第2页)

 江逝秋见她仍是不理自己,好像有些伤心,惆怅地说:“我一直说,我能保护自己,可是阿鱼并不相信我呢。”

 听到这话,季鱼终于憋不住,生气地说:“我怎么相信你?在世人眼里,你就是个普通人!”

 好端端的,谁会去怀疑他不是人?

 就算他说自己能保护自己,谁又相信呢?

 亏她一直努力地修行,想让自己变强,可以去保护他。

 曾经年幼时是他在保护她,护她成长,现在她长大了,轮到她来保护他。

 她知道作为江家的嫡长子,甚至江家最年轻的家主,可以是天赋者或武者,就是不能是普通人,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坐上那位置,要付出的辛苦是百倍千倍。

 所以她努力地变强,不放过任何锻炼的机会,就是希望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他,让他坐稳江家主的位置。

 然而谁知道,他压根儿就不需要自己保护。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他也能让所有人信服,甚至在战场上,坐镇后方,依然能不落下风。

 现在想想,自己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世人怎么想我不在意。”江逝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温柔,“我很高兴阿鱼保护我,真的。”

 他笑了下,很珍惜她的保护,让他一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执起她的头发亲吻,继续说:“其实伪装成江家长子,是我和江家老爷子的交易。”

 季鱼心下一动,竖起了耳朵。

 江逝秋看在眼里,不禁又笑了下。

 “真正的江家嫡长子在他五岁时就死了,知道这事的,只有江家老爷子和他的夫人。那时他们从千山岛乘船回来的路上,遇到妖魔袭击,妖魔杀了他们的长子,江家夫人也命悬一线,我出手救了他们,对他们提出一个要求,给我一个人类的身份,恰好当时江家嫡长子死了,便顺势成为江家的嫡长子……”

 季鱼安静地听着。

 她隐约想起,江老爷子的夫人确实是在江逝秋五岁那年去世的,听说从千山岛探亲回来的路上遇难。

 如今知道真相的,只有江老爷子。

 然而江老爷子明知道他的身份,却帮着隐瞒,怪不得江老爷子和江逝秋的关系那么冷淡,只维持着表面的和睦,私底下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不知为何,她心里莫名一松。

 季鱼犹豫地问:“你为什么

 要成为人类?()?()”

 江逝秋仍是没回答,温声说:“欺骗你是我不对,阿鱼能原谅我吗?17()_[(.)]17?17$?$?17()?()”

 季鱼不语。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有意无意地揪住裹住自己的被子。

 听完江逝秋的话后,她心头的混乱不仅不少,甚至越来越多,一时间无法理清。

 江逝秋叹了一声,正要再接再励哄人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这次不等屋子里的人回答,就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先生,晚饭已经做好了。()?()”

 晚饭?什么晚饭?

 季鱼有些迷茫,便听到江逝秋说:“进来。()?()”

 季鱼下意识地转头,透着层层叠叠的金红色床幔,看到推门进来的人。

 居然是个小男孩?

 那小孩一头柔软的黑发,脸蛋白嫩可爱,如果忽略他身后蠕动的蛇状触须,其实真的很像一个可爱的人类孩子。

 季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身体紧绷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进来的孩子,注意到他手里还端着一个比他身形大许多的托盘,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恭敬而小心地退出去。

 在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头,直笔地看过来。

 季鱼和他的眼睛对上,那是一双黄色的竖瞳,就像某种蛇类的眼睛,让人寒毛直竖。

 “出去!”

 江逝秋的声音响起,不怒自威。

 小男孩身体一僵,蛇形触须跟着绷直,赶紧走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阿鱼别怕。”江逝秋拿手帕为她将额头的冷汗拭去,吻了吻她冰冷的脸,柔声安抚。

 就像小时候,每当她做噩梦时,他也是这么安慰她的。

 季鱼僵硬地看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仿佛在看他是不是也有一双可怕的竖瞳。

 竖瞳是妖魔的象征。

 再像人类的妖魔,眼睛也不会变成人类的瞳孔。

 江逝秋只是含笑任她看,等到她的身体渐渐地松懈下来,将她拉起。

 “你睡了十几个小时,估计也饿了,先吃些东西。”

 季鱼浑身软绵绵的,被他拉起时,方才发现身体的疲惫和虚弱,仿佛紧绷得太久的后遗症,泛着酸疼。

 她沉默地被他拉到桌前,看到桌上的食物。

 居然是地道的西餐,黑椒牛排、海鲜烩意面、奶油蘑菇汤和蒜香法包,看着就像是艺术品,不仅味道闻着香,居然还懂得摆盘。

 只是……

 “真的能吃吗?”她谨慎地问,“材料是正常的吗?”

 不怪她怀疑,刚才那男孩就是先前在外面遇到的妖魔,妖魔只会吃人,哪里会做人类的食物?桌上的食物不会是障眼法,是什么古里古怪的东西变的吧?

 这么一想,她坚决不吃,再饿也不吃。

 江逝秋哭笑不得,“当然不是,我可舍不得让阿鱼吃奇怪的东西。”

 他主动切了块牛排,切成大小适中的一条条,然后叉起喂她。

 季鱼犹豫地看他,又看看桌上的食物,最后

 也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思,

 张口咬住它。

 牛排入口软嫩,

 黑椒汁的味道在嘴里爆开,

 居然还挺好吃的。

 她面无表情地想,

 不会连口感都是障眼法吧?

 季鱼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十几年结下的深厚情谊和信任不是说放就放下的,更不用说,他们是恋人,只要想到两人未来再无可能,她就十分茫然。

 季鱼带着一种迷茫的心情,就这么在他的投喂下,吃下了桌上的食物。

 吃饱喝足,身体对食物的需求得到极好的抚慰,情绪也越发稳定。

 季鱼深吸口气,问道:“这是哪里?”

 “船上。”江逝秋轻描淡写地说,“阿鱼也知道的,是那条骨船。”

 季鱼头皮一紧,差点就跳起来。

 她仍记得昏迷前见到的骨船,它以强势无比的姿态破海而出,宛若来自深海的魔鬼,收割人类性命的死神镰刀。

 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此时居然在那艘骨船上。

 江逝秋又问:“阿鱼,要出去走走吗?”

 季鱼木然地抬头看他,没有说话。

 江逝秋就当她答应了,笑着将她拉起,牵着她的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