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卫女王不在家

第124章大破大立,晓喻新生(第3页)

    “我有许多话要对她说,我也有许多关于将来的打算,我总以为来日方长,我们还有一生,可以慢慢来,她有什么心事,总有一日会说给我听。”

    他苦笑一声,轻叹:“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身后似乎传来细微的哽声,很压抑,很轻微,化在夜风之中,了无痕迹。

    虫鸣之声幽幽响起,宁王再次开口:“那一天她走了,走得恋恋不合,临走前她一直回首,她在看我,她眼睛中写满不舍。从她离开的那一日,我便开始想她,攒了许多话要对她说,我一直找她,一直找,这几年我恨过,疯过,怒过,咬牙切齿过,可走到最后,我还是想她,想她。”

    “因为我们是夫妻,结发为夫妻,说好了要白首偕者,说好了要一生一世,她怎么会忘,我不信她会忘。如果这是一场梦,我不想醒,她也一定想在梦里陪我。”

    “她纵然对我说过无数的谎话,可我就是信,信她一定爱我,爱我至深。这一生,她只会爱我个,便是她永远不会归来,我也相信她会把我藏在心里,回忆一辈子。”

    说到这里,他阖上眼睛,眼底热意涌现,他的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他沙哑地道:“我曾在无人的夜晚骑着快马,归心似箭,我要回府去见我的王妃。想见到她,听她说话,听她说起她对我的一往情深,和她许下白首之愿,我也相信,她也在努力,努力向我走近,总有一日,她会主动走到我面前,我们会回到那一日,分别的那一日,她依然会用管恋的眼神看着我,爱我至深。”

    这时,身后传来低低的哽咽声。

    宁王垂着眼睛,就那么沉默地看着脚下的影子,月落林梢,她的身影被拉得过于纤细。一片沾染了湿意的落叶徐徐落下,最后终于轻盈地落在那拉长的影子上。

    宁王轻叹一声,开口道:“是你,是不是?”身后,是许久的空寂。

    风细细地吹着,莲花宝灯自湖上徘徊浮动,他在空旷萧瑟的凉意中,等她一个回应。

    仿佛一万年那么久,久到他的心已经停止跳动时,身后终于传来一道声音:“是。”

    这个声音落入宁王心中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一悸。

    这是她往日的声音,是分别那一日她的声音。这是梦里才能听到的声音。

    之后,那个声音自空寂中传来:“殿下,那日分别时,隔着施旗,我看着你,甚至曾经冲动地想,也许我可以放弃所有,跪在你的脚下,我愿坠入阿鼻地狱,遭受万种刑罚,只求能留在你身边..因为我也贪恋着你抱我时的温暖,我这一生,我从来...”

    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怎么会不渴望,怎么会不贪恋。

    无论是什么缘由,至少有个人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她终究走了。

    走过的路,她没办法回头,从此她再也回不去。

    几年徘徊,她才走到这流光溢彩的丽泽湖畔,在桥头伫立到曲终人散,她终于走到他身后。宁王缓慢地转过身。

    视线自那道纤影,到远处黯淡的灯火,到一旁寂寥的花树,最后终于落在她身上。

    在视线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惆怅和绝望尽皆散去,原本麻木和死寂的心中有蝴蝶破茧而出,扬起斑夺目的翅膀。

    她梳着偏堕髻,双贴金,一支镂雕金钗灿灿生辉,乌纱遮住半边面,一根宽缎将腰肢勾勒得不盈一握。

    月光之下,她婀娜而立,犹如花树堆雪,清艳脱俗,一双水眸如同碧波倒映星光。他用颤抖的视线望着眼前的这个她。

    那一年他年轻气盛,骑着快马去迎接他的王妃,斜风细雨中,他桀莺不逊,劈了马车,看到了那个她。

    五年的光阴流转,他们恰好回到了那一刻,她依稀还是昔日的妆容,依然是那一日的衣裙。今夜花月朦胧,她着昔日旧装而来,赶赴这场花朝之约。

    这时,他便看到她抬起手来,纤纤指尖轻拈,扯下了那抹乌巾。

    于是那乌巾轻盈自面颊滑落,飘在地上。

    这一刹那,无法言说的酸楚和温暖便如同落花一般,溢满了他心里每一处角落。

    几年的寂寞,几年的惆怅,在这一刻尽数消融,所有的痛苦都得到了弥补。

    青葛在泪光中视线模糊地望着宁王,她咬着发颤的唇。

    宁王星黑的眸子中翻涌着异样的温柔,他用颤抖的视线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身边一片花叶落下的时刻,他终于开口。

    “我姓谢,名九韶,生于皇室,封在禹宁,今已二十有八,家中有一子名承蕴。”他用很轻的声音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吗?”

    青葛想哭,又有几分想笑,她到底压下哽咽,低声道:“我四岁时被亲人发卖,沦为菜人,幸得贵人相救,来到千影阁,为三十七号,之后蒙殿下赐名青葛,因屡次立下功劳,为朝廷四品云麾将军。”

    宁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这样的她:“青将军竟生得如此貌美。”

    青葛心中一动,看过去时,却见他眉宇间月华流转,柔情缱。于是她柔声道:“宁王殿下风姿如玉,艳美绝伦。”

    宁王只觉心被猛地一揪,他骤然大步上前,抬起手来,手掌一翻,缓慢而有力伸出手指,和她十指交缠。

    一根根地扣住,扣牢了,这辈子都不会放开。

    他眼底泛红,薄唇轻颤,声音柔哑低沉:“你我彼此倾慕,一见钟情——”青葛明明在笑,不过面上却有大颗的泪珠滑落。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彼此说过的话。

    他鲜衣怒马,她明艳逼人,他戏谑调侃,她反唇相讥,往日种种,如今想来已是清泪满襟。她流着泪,颤声接下他的话:“——是天赐良缘。”

    宁王低下头,薄薄的唇温柔地吻上她的眼泪。

    很轻,很温柔的一个吻,如同今夜缥缈的雨丝,似有若无,珍惜备至就好像她是月下的幻影,是娇贵的名瓷,他不敢多用半分力气。

    青葛于这稀薄的月色中,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垂着薄而狭长的眼皮,灼灼渴望已经在幽黑的眸底绽放,可他紧绷着太阳穴,薄唇抿得死死的。

    他在隐忍克制,在小心翼翼,就连气息都刻意放轻了青葛便抬起手腕,让宁王看她手腕上的红玉手镯。

    灯火阑珊,雪白手腕上,红玉手镯流光溢彩。

    他的手腕上也有一只,恰好和她的相映成趣。

    昔年他送她红玉手镯,她承诺了一生一世,兜兜转转,她到底将这红玉手镯重新佩戴上

    青葛开口道:“殿下那一日赠我五彩琉璃玉匣,华贵贵重,我珍之重之,一直带在身边,唯恐有半分磕碰,只是—”

    她看着他,抿唇,缓缓绽开温柔的笑来:“如今我终于下定决心,大破大立,晓喻新生,我受累于种种,十几年来不得安宁,今夜我愿放下过往,凤凰涅槃,向死而生。”

    宁王听此,抬起眼,望进她那双蒙了一层水光的眸子中,里面绽放着异样的神采。一如十八年前,那双自漫天雪光中望向自己的眼睛。

    他在她清澈透亮的眼睛中,看到了朝阳初升,看到了春花绽放,也看到了那一夜,骑着快马奔驰在寂静天街上,那个情窦初开思念成狂的自己!

    一瞬间,他便觉脑后骤然有什么嗡嗡作响,心在这一刻炸开。

    压抑的闸口被打开,燎原的大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有力的臂膀一扯,狠狠地将她抱在怀中,用尽力气箍住,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嵌入自己的心里,让她填满自己日日不能安宁的三魂六魄!

    青葛是疼的,明明被箍得生疼,心中却腾起异样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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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五指张开,牢牢地禁锢住青葛的后脑,强硬地启开她的唇齿跃入其中,攻城略地,席卷扫

    荡,彻彻底底占有她的每一寸。

    他吻得过于疯狂凶猛,如暴风骤雨般,炽烈气息磅礴扑来。

    霎那间,青葛心跳如鼓,气血翻涌,她浑身每一处都在叫嚣,都在狂舞,如同悬崖峭壁纵身一跃,如同身临险境拼死一搏!

    他是烈火中骤然点爆的烟火,把她炸得粉身碎骨,却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