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47
牛继芳身子不好,应付房事有些吃力。
水琮也不喜欢抱着个身材枯瘦干瘪的女人, 只草草的圆房完成大婚仪式的最后一步, 后来便是同床睡了一整个月的素觉。
坤宁宫内室伺候的宫人们自然知道真实情况,却不敢声张。
便是正妻元后又如何?
没有皇帝的宠爱, 她们这些宫人走出去也没什么底气。
当然, 水琮也没忘记安抚阿沅,人虽然在坤宁宫,但乾清宫皇帝私库的门可没上锁,这短短的一个月,有福的鞋底子都要磨穿了。
乾清宫私库空旷了,永寿宫私库……开了第二间。
入画拿着账本子, 笑的嘴都歪了, 如今腰间别着金算盘, 说话声音都张扬了许多, 偶尔阿沅看着入画一手叉腰, 一手把着壶, 对着茶壶嘴儿抿一口,指挥着小太监们搬东西的架势,跟荣国府未来的当家奶奶王熙凤也差不多了。
就是吧……姿势有些太油了!
哪里像个大宫女,倒像个守着金子的巨龙。
每次看见有福进了门, 那眼里都要冒金光。
“娘娘若是真喜欢入画, 可以在任务完成后,询问入画是否愿意跟着咱们走。”金姑姑手里捧着茶壶, 一边给阿沅斟茶倒水, 一边小声地提议。
“跟咱们走?”
阿沅捏起一颗饱满的瓜子, 指尖用力,瓜子壳就‘啪’的分成两半,露出中间圆鼓鼓的瓜子仁来:“姑姑的意思是,咱们日后离开这里还能带走这个世界的人?”
“是,只是生前签订契约罢了,会在她去世后收回系统空间,主子您满意身为宫女的入画,那么入画到了系统内,自然也就进的是宫女的卡池。”会固定在技能最巅峰的年纪。
类似于入画这样的,日后技能也不会太差,说不定初始卡面就是绿卡呢。
阿沅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私密,顿时来了兴趣,这系统是她半道劫来的,虽然瞧着软乎乎的十分好欺负,但阿沅一直心存防备,尤其是在发现系统精灵与系统面板本身联系并没有那么紧密的时候,她对系统面板的探索度就增强了许多。
所以……金姑姑突然告知这些事,是否意味着,金姑姑已经更倾向于她了?
她挑眉:“难不成这些卡池里的卡,全是这样来的?”
金姑姑沉默,半晌后点点头:“是,我们之前都是真正的人。”而不是一团数据。
“哦?”
阿沅眼睛一亮,顿时兴致更浓了,她指了指炕桌对面的位置:“来,姑姑不妨坐下来与我说说话。”
金姑姑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壶往对面挪,可到底越不过心底那道线,飞速抱了个杌子来,就坐在对面座位前的脚踏上:“娘娘,奴婢坐在这儿就好。”
行吧。
阿沅也不是非要‘礼贤下士’,只是单纯面对面更方便说话而已。
“姑姑你还记得自己的以前么?”阿沅手肘抵着炕桌,也不跟刚才似得装模作样手剥瓜子了,而是一个接一个的用牙齿磕。
金姑姑欲言又止,十分心疼自家娘娘那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眼不见为净!
金姑姑垂下头:“回禀娘娘,奴婢只记得一些片段,但记忆中那些人的身份面容都已经模糊了,还有奴婢自己的名讳也都忘了。”
唯独她的技能保留了下来。
当然,成为‘卡片’后跟随的每一任主子也都记得。
有时候金姑姑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知多少皇帝求仙问道以求长生,谁曾想最后反倒是她这个奴婢,成了另一种意义上得长生不死。
当人的记忆忘却了又如何?
她的心又没有死,她还是那个人,一直都未曾变。
“那姑姑从人变成了卡池里的卡,有过后悔么?”阿沅是真好奇,她一直以为这些卡片都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之前灰嬷嬷的上进心就让阿沅觉得意外,如今从金姑姑口中听说到‘真相’后,反而觉得正常了。
正因为她们之前是人,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往上爬。
灰嬷嬷就一定比金姑姑差么?
不一定。
之前灰嬷嬷的办事能力有目共睹。
那为什么灰嬷嬷是n卡,而金姑姑是ssr呢?
现在阿沅合理地怀疑,是因为系统本身为了不彻底磨灭这些卡牌的干劲,而特意分出来的三六九等,只有你有足够的上进心,就能从灰卡进阶成为金卡。
而成为ssr的金卡们,被抽出的几率会减小,以至于她们会无比珍惜每一次被抽出来的机会。
金姑姑摇头:“不后悔。”
不仅仅是她,她们所有卡,都不会后悔。
“当真不后悔?”
“后悔什么?奴婢也是活了一辈子,死了之后才入的卡池。”所以多出来的岁月是她赚了!
阿沅‘哇哦’了一声,拍拍手:“那其他的卡池也都是人咯?”
“是。”
阿沅眯了眯眼,虽什么都没说,但心底里已经开始盘算起了周锡儒和赵太医师徒俩了……这俩的医术是真的好,要是能扔进卡池里面带走就再好不过了。
突然,阿沅想起什么似得问道:“那姑姑后来还见过当初带你进卡池的那位宿主么?”
金姑姑摇摇头。
她也以为自己还会见到那位娘娘,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入卡池的时候她只是绿卡嬷嬷,可后来每一次被抽出来,见到的主人都不一样。
阿沅心下微凝。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抽卡系统面板不止一个,而是无数个系统面板共用一个卡池,要么……就是这个抽卡系统的宿主更换频率极高。
这就有意思了。
阿沅攥了攥手指,再没问出其他任何问题来。
另一边,大婚满月的第二天,天还没黑,水琮就迫不及待地摆驾永寿宫。
也不知是不是一个月未曾见到珍妃了,刚跨过隆福门的门槛,水琮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长安:“朕瞧着没瘦吧。”
长安:“……”
“没瘦,陛下您好着呢。”
“好?朕觉得朕不好。”水琮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长安。
毕竟是打小服侍皇帝的近身太监,长安对水琮那可是再了解不过了,这话一出,他就知道水琮是什么意思了,立即表情一变,一副忧心忡忡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珍妃娘娘最是关怀陛下您的身子了,这开了年以后,陛下您瞧着用膳就不香,如今瞧着都比以前憔悴了,想来珍妃娘娘见了该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