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69(第2页)

 头上的发冠也是宝石点翠团簇,与绣纹相似的鸾鸟口含垂珠,将阿沅如画的眉眼承托的愈发娇妍。

 “这哪里是人间的贵妃,简直是天宫的春神娘娘。”

 水琮看见阿沅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围着她绕了好几圈,才不由自主地感叹了起来:“也不枉朕力排众议选了鸾鸟为爱妃制衣,相配至极。”

 阿沅眉眼含羞,脸颊绯红地睨了一眼皇帝:“陛下惯会笑话臣妾。”

 “爱妃,今日册封礼后,你便是朕的贵妃了。”

 水琮拉着阿沅的手,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初阿沅第一次侍寝的时候。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为他生下了长子和长女,如今又在数年之后,为他生下了两个皇子,这些年来,这个女人温柔小意,无论是待自己还是待子女,她都做的极好。

 水琮自己也知晓,他对女人所有的喜好,都是眼前这个女人亲手教给他的。

 所以……

 他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周卿已经告知了朕,爱妃你得身子损耗颇多,近几年都不适再有身孕,如今你与朕已经有了三子一女,着实算不得少了,爱妃,朕只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朕。”

 阿沅抿嘴,眼圈微红,看着水琮的眼神中满满地都是感动。

 “陛下……”

 “有陛下这句话,臣妾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大好的日子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水琮佯装不悦斥责一句,手上却是拿着帕子为她轻轻拭泪,小心翼翼地,生怕晕染了她刚上好的妆容。

 等收拾完毕,水琮才牵着阿沅前去参加册封礼。

 庸王为正使,康王为副使。

 庸王宣读了圣旨后,阿沅接过贵妃宝印,日后她便是名符其实的贵妃娘娘了。

 因着水琮就在旁边,阿沅便直接在水琮跟前听训,又在水琮的陪伴下去了坤宁宫。

 牛继芳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出现的帝妃二人,他们身上的衣服颜色虽然不同,却极为相近,同样都是金线绣花,鸾鸟与凤凰极为相似,此时猛的一看,竟叫人看花了眼,仿佛眼前的不是皇帝与贵妃,而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领训吧。”

 水琮不欲与牛继芳多言,直接一挥手,便坐在了主位上,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等着,就在阿沅准备屈膝跪下的时候,又突然开了口:“珍妃刚刚生产,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便不必跪了,站着听吧。”

 牛继芳便是真有心给个下马威,此时也只能将不甘咽进肚子里。

 既然不愿心肝儿跪着听训,又何必领了人进门?直接在坤宁宫外头磕一个就走不更好么?

 啊……对了。

 在外头时要磕头的,哪有进来的好,进来后有人撑腰,她连跪都不用跪。

 牛继芳僵着脸说了几句‘和睦宫闱,绵延子嗣’这样的话,却又在皇帝讥诮的视线下红了脸,到底没能再说下去,便匆匆的说了结语。

 她能说什么呢?

 ‘和睦宫闱,绵延子嗣’这八个字,她一个都做不到。

 此时此刻牛继芳再一次感觉到了,皇帝对她是有多么的失望,若没那块玉牌,说不定她还真能做一个无子无宠却稳若泰山的皇后。

 只可惜,她自己做错了事,皇帝便再不会给她机会了。

 “陛下,臣妾不跪是不是不大好?”

 她看皇后,总觉得她都快碎掉了。

 “有什么不好?”

 水琮牵住她的手,嘴角勾起笑容,镇国公府已经衰败,皇后的任务也完成了大半,之所以不废了她,不过是因为他暂时还不想换皇后罢了。

 总不能立一个皇后,皇后娘家就倒一个吧。那不就显得他这个皇帝太无能了么?

 所以这个法子只能用一次,不能用第二次。

 “你如今也是贵妃了,皇后身子孱弱,宫务恐怕力不从心,你便从旁协理六宫吧。”水琮拉着阿沅坐上御撵,刚一坐定,便捏着阿沅的小手轻描淡写地夺了皇后的宫权。

 阿沅愣了一下。

 她才脱手不到一年呢,现在又要扔回来给她?

 那不行!

 不叫皇后管上一年,怎么能体现她的能干?

 “陛下的恩赐臣妾自然不敢违抗,只是两个皇儿如今还小,臣妾实在脱不开身,不若叫皇后娘娘再辛苦一段时日,待明年开了春,臣妾再去襄助娘娘。”

 水琮闻言沉吟。

 确实,两个孩子刚满月,正是闹人的时候。

 “也罢,那便年后吧。”

 阿沅点点头,状似无意地幽幽一叹:“明年开了春……臣妾协理六宫办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为陛下选秀纳妃了。”说到最后,神情中染上几分愁绪,手指轻轻捂着心口,眉心微蹙,仿佛是在难受,又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难受。

 水琮见她这样,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自得。

 他抬手摸了摸阿沅的背,其实他更想摸一摸她的头发,只是长发被盘成了发髻,尽数被发冠罩住,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摸摸她的背。

 “明年的选秀,暂且先不办了。”

 “嗯?”

 阿沅睁大了眼睛,这事情是真出乎意料了。

 就连紫衣那个万事通都没听说这个消息呢,可见这是水琮刚刚才下的决定。

 “太上皇身子不好,朕怕年关难过,若太上皇……该是要守孝的。”

 皇帝守孝虽然可以以日代月,可也看皇帝本心,显然,水琮对太上皇是有父子之情的,若有个万一,自然不能举办选秀了,更何况……

 “选秀耗资巨大,国库虽算不得空虚,却也不能胡乱浪费。”那一笔银子,他有别的用处。

 阿沅抿了抿嘴,好似憋了半晌,到底还是憋不住似得捂住嘴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心情一看就是极好的。

 水琮打趣:“爱妃如此喜形于色,可见对朕的决定很是欢喜?”

 “陛下英明,臣妾确实万分高兴。”

 她不顾在外面,轻轻靠在了水琮的怀里:“臣妾妒忌心起,还请陛下责罚。”、

 “念在爱妃坦诚的份上,朕便原谅了你,不责罚了。”

 “那臣妾谢谢陛下?”

 阿沅对着水琮飞了个媚眼,将水琮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当天夜里,水琮歇在了永寿宫,因为坐月子的缘故,已经一个多月都未曾留宿过的水琮抱着阿沅不撒手,他知道爱妃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适合敦伦,便压制情状,只抱着她安眠。

 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阿沅能养好了身子,陪伴他长长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