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晋江正版阅读(第2页)

谢无炽轻轻扳他的唇:“嘴巴张开。”

时书居然很倔强的一直咬着牙,直到被他手指抚摸开,舌尖再次舔进口腔内。

十分温暖的烛火,时书被他抱坐在腿上拥吻,等再分开时,时书整个脊梁骨都在发软,和谢无炽目光对视,口中的热气纠缠,一瞬间时书头皮发麻。

唇瓣上黏着银丝,谢无炽看着他,缓慢开口,嗓音低哑。

“Мнетынравишься.”

时书费解:“什么?你不会在骂我吧?”

谢无炽笑了下,再吻了上来。

风雪很盛,让他抱着回暖,这种亲密的气氛像在谈恋爱。不过时书思绪一转,想起发夹的事情, 道:“谢无炽,我在杜子涵的行李里,看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发夹。”

谢无炽神色并不意外,低下头,眉眼染上了阴影:“哦,是吗。”

时书后背突然发凉:“你早就知道了?”

谢无炽站了起身,到桌案旁翻动纸张,静了片刻才抬起眼,淡淡道:“你和杜子涵朝夕相处,竟然这几天才发现张童的遗物,让我有些意外。”

风雪呼啸,时书心里疑惑,怔在原地:“原来他叫张童,你见过他?但你以前跟我说,我是你认识的第一个穿越者。”

谢无炽:“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时书并没坐下,谢无炽指尖将纸张拨弄得纷飞,似在思索措辞,片刻后才道:“他一见到我就充满了敌意,甚至在我还没表现出攻击性时。前不久看到杜子涵才明白,原来他当时自杀,还有一个原因是想保住他的性命。”

时书:“你把话说清楚。”

谢无炽抬头,看着时书:“你不要太紧张,我承认,我一开始对你不怀好意,我需要先跟你道歉。”

时书:“我没听懂,你说仔细点。”

——但他俩话音未落,营帐外,忽然响起一阵扯破天地的号角声,沉闷,敦实厚重的声响,震荡划破了整片纷飞的雪夜,传入每个人的神经中。时书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号角声,一下转头看向营帐外。

号角声后,门外响起鞋履踏在地面的整齐划一的动静,有大批队伍正快速通过。

谢无炽眉峰陡起:“开战了!”

门外响起护卫的通报:“谢参谋!赵将军有请!请前往观战!”

时书看一眼谢无炽,眼中并未多说什么,转过身大步跑出了军营,背后似乎听到了喊声,但并未理会。果然是集结的军队,整齐划一的方针,穿着漆黑沉重的冰冷铠甲,像黑色的雾气一般蔓延向营寨之外,雪白色和漆黑色鲜明的对比,像河流到海时冲开。

时书在雪夜中往外跑,跑回后勤部队时,宋思南正在焦急地等他:“快来快来!”

时书:“发生什么事了?”

宋思南勾勾手指:“我带你去个好的位置观战!”

时书叫上了杜子涵,看到他的一瞬间,谢无炽的话重新回到脑海中。几个少年一路沿着平坦的沙雪狂奔,雪絮朝人的脸上砸,时书手脚冰冷,一路奔跑,跑到了一座月亮形的山峦上。

宋思南激动地伸手:“快看,就是前面!”

“趴下!快趴下看!”

时书伏倒在雪地里,盯着眼前正面交锋的茶河一段,火把挥舞,人影乱动,对面的营寨被火烧起,熊熊烈火漫天而起,其中夹杂着人的嘶吼、呐喊和惨叫声,另一头则是战鼓如雷,明明是寂静的深夜,但整个天地间回荡着震撼人心的气氛。

宋思南欣喜若狂:“一定是我哥的先锋军取得了胜利,他们终于开战去接应了!”

时书讷讷着,没说话,杜子涵趴在他身旁,揉了下困顿的眼睛:“这是在打仗吗?”

黑夜中本该看不清的,但对方的暸望塔和营寨被烧毁,能看见漆黑的影子在烈火中扭曲地掉落下来,或者是被长矛或大刀砍下高楼,时书紧紧盯着其中的某一处,似乎是抢夺的重中之重,源源不断有人涌向这个地方,但纷纷被烈火所焚烧,倒在地上。但又有人涌出,手抱着攻城用具,往前猛冲。可以想象火在人皮肤上烫起的燎泡和血污。

时书眼前闪动着人影,忽然,叫住了杜子涵:“你队友叫张童吗?”

杜子涵:“对,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过?”

时书不答反问:“他自杀的前几天,是不是一直避免和你见面,推你出去,不让你和他待在一起?”

杜子涵点头:“是,他说了他得了传染病,必死无疑,靠近他很不安全。有什么疑点吗?”

时书猛地抓了一把冰冷的雪,攥成雪团,冻得掌心冰凉。说:“我在想一些事情。”

前方的战争还在继续,但地狱般摇曳的火在瞳孔留下残影,那份热力隔着很远传递到了自己的皮肤,透过这片火影,另一幅画面在时书的眼前浮现——

——信固府的民屯村庄,张童的手工制品赠送给其他人,于是在初春的田野间,农夫耕种,一道高挑清正的身影在阡陌之间停下来,询问制品的来源处。

农夫都指向了张童所住的荒庙,谢无炽停留在了村落中,每日去拜访卧病在床的张童的屋檐下,而杜子涵和其他人出门干活,正好错过他的视线。

那时候谢无炽还是孤身一人,并不知道早已有人遇到了朋友,默认张童独自一人,张童也在传达这个消息,一直把杜子涵支开,以至于谢无炽没能注意到他。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会在几日之内,让张童留下不明不白的遗书自杀?

张童是本就想自杀?还是为了保杜子涵避免被谢无炽盯上,他正好时日无多,不得不自杀?

穿越者之间的关系,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谢无炽早就知道?还是早在观察窥伺,而自己竟然从未怀疑过?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时书心乱如麻,手中冰冷,他趴在雪地上直至麻木,眼前的战斗还在继续。每当对方有人从烈火中跌落,但很快就会有新的人顶上来,坚守这道防线。

起初,甚至有好几员北旻的猛将,骑着高头大马奔向茶河的另一端,将战斗的漩涡中心移动到大景的边界线,但很快,又被大景的将士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