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龃龉
毕竟,姜映梨的医术的确是有目共睹的。
若是有姜映梨出手,想必定能解困。
可与此同时,他又担心姜映梨也拿捏不好尺度,马和人到底不同。
届时,以这位的心狠手辣,恐怕也难以善了。
郑大夫这心煎熬得厉害,现在看都萧疏隐的态度,他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何止是他,就是孟藻和姜映梨都倍感惊异。
姜映梨也看出来,萧疏隐似乎是想将她摘出去?
为什么?
不待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孟藻就推搡着她,朝着她使眼色,“走走走,姜大夫,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去。外头天黑,我送你一程……”
姜映梨:“……”
她从善如流地踩着水洼出去了。
身后传来萧疏隐冷漠的训斥声,“东张西望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若是再去世几匹,你们的性命也不必要了。”
声音逐渐变得小,伞面落的雨滴声,将一切都给隔绝了。
离开了马厩,孟藻带着她绕了两个帐篷,停在了其中一个帐篷的后面。
这处是个背风处,倒是不见什么人影。
孟藻左右看了看,小声示意焦斜:“你吹了灯笼。”
焦斜挑眉警惕:“为何?我们不是要回去吗?”
若非姜映梨没出声,孟藻此刻这副贼眉鼠目的模样太过可疑,他拳头都有些隐隐作痒了。
“自然是有事。”孟藻何曾被人这般反驳过,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你赶紧吹,别被人注意到咱了。”
焦斜并没有立刻听从,而是看向姜映梨。
他自是听自家主子的。
姜映梨:“……”
孟藻曾经高大莫测的形象已经在她心中逐渐崩塌了。
“快点!”
姜映梨朝着焦斜颔首,“吹吧。”
焦斜这才吹灭灯笼里的火烛,火烛袅袅飘起的炊烟里,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孟藻,衣服下的肌肉悄然紧绷。
以防孟藻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灯烛一灭,周围都陷入了宁静,只有大颗大颗的雨打在伞上的滴答滴答声,雨珠顺着伞骨吧嗒吧嗒地往下滚落。
姜映梨看了看孟藻:“孟侍卫,是有何事?”
孟藻正探头往外张望,闻言,摆了摆手,突然他眼眸一亮,小跑着走到一侧的光亮处,小声喊道:“侯爷,这里这里。”
姜映梨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就看到身姿挺拔的萧疏隐,他俊美的脸在火把的映衬下,愈发珺璟如晔。
侧头觑见孟藻这狗狗祟祟的模样,萧疏隐略略抬了抬头,闭了闭眼,然后抿唇,气势凛然地走了过来。
“蠢货,本侯的话不作数了?让你……”
走到阴暗处,他才注意到隐在期间的姜映梨两人,余下的话,他不得不重新吞了回去。
孟藻挠了挠头,憨然道:“我,我是想帮侯爷您分忧的。”
说着,他催了催姜映梨,“姜大夫,您还不把手里的药拿出来?快给侯爷啊!”
姜映梨的目光在两主仆间流转,将瓷瓶拿了出来,递到萧疏隐跟前。
“这是何物?”萧疏隐扬眉。
“黄连素。”姜映梨简单道。
“治痢疾的药。”这是孟藻。
萧疏隐凝眉。
姜映梨觑了眼孟藻,纠正道:“无论是人和马,想治疗腹泻,少不得用抗……消炎止泻。这东西对此有效果。”
“但人与马最大的区别也莫过于是可否能言,如果计量太重,容易有性命之忧。所以,首先只服用一片即可,混在豆粕里喂下去,然后多给马儿吃干净的熟水和草料。”
顿了顿,萧疏隐抬手接了过去,晃了晃,“瞧着数量并不多。”
“不过,”他淡淡道,“本侯收下了。若是能救的这些战马,届时本侯自有重谢。姜大夫还是赶紧回帐篷,最近少外出走动。”
姜映梨有心想问问,萧疏隐已转身,从阴暗处离开,临走前,他还斜了眼孟藻。
“自作主张,仔细着皮子。”
孟藻缩了缩脖子,赔着笑,刚要走,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扭头朝着姜映梨小声道:“侯爷不是为难你,都是为你好。抱歉,连累姜大夫了,下回给你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