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金菜(第2页)

 赵晴似有所感，轻声念道：“借问蜉蝣辈，宁知龟鹤年……”

 金栗点了点头，接着道：“正是如此了，寿命有限，就是吾辈妖修的头顶悬剑。如我这样的金毛竹狸，活过五年便是高寿，可五年又能做什么？漫漫修行路，便是你们天生灵智的人族，五年筑基者，也是凤毛麟角。”

 这确是大家不懂的了，尤其是白尘雪几个毫不知情的玩家，只当这是个游戏，对于他们来说，筑基就是

撸树打怪升级，水到渠成，纵然听金栗所讲的内容听得心有戚戚，也并没有一种特别清晰的概念。

 “以我们竹狸族为例，大多竹狸终其一生都浑浑噩噩，不得开智，每日所思所想不过吃和睡，就连躲避危险都是凭本能，如何修行？”

 金栗说着，摸着怀中的一只懵懵懂懂的小竹狸，介绍道：“我都记不得这是我第多少代的子侄了，也许五百多，也许一千多代，它生来就带了些灵气，听甘蔗讲道也会安安静静地听，是我近百年来诸多后辈中最有希望的一个。只是它已听了一年多了，竟连灵智都未开，更别提修行了，恐怕直至寿终，都无法启灵，便如野兽，至死仍混沌。

 “甘蔗当初受仙人指路，沐浴神恩，方能庇佑溪竹丘一方天地，它每日弦月高挂时都要讲道，自我有记忆起八百来年，我记得溪竹丘每一个开智的生灵，也记得每一位启灵入道的妖修……

 “可是八百来年，一共才百来位道友，寿终者便过半，离开溪竹丘不知下落者又有十几位道友，如今尚在的，不过二三十之数，而修为略有小得、能口吐人言的，只有十数位，这还是甘蔗和我时常带着他们一同修行的结果。

 “修行难呐……其实这么多年，开智的生灵不少，便是我族，也有过百数之多，但即便开智又如何，大多开智也是如人族三岁幼儿，吃喝都不能自制，又怎么指望他们耐下心来修行呢？

 “早些年，我还不肯放过任何一只有希望的后辈，后来这百年来我便想通了，花开花落自有定数，对这群小崽子们而言，浑浑噩噩一生没什么不好的，不知生死便无谓生死，能吃能睡，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