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那瞬间席司宴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痛难当...(第2页)
席司宴踏进去的时候,他刚刚睡着。
校医拿着体温计叹气:“四十度,你们这些高三的也真是不要命,没见过这么能抗的。”
那是冷天。
陈默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脱下来放在一边,里面穿着白色毛衣,他输液的那只手放在外面,青色血管因为冷的缘故格外显眼。
席司宴在旁边坐下来,一坐就是两小时,直到陈默的温度慢慢往下降。
校医进来换药,笑着说:“睡得真熟。”
“他太累了。”席司宴说。
医生点点头,“高三就没有不累的,熬过去就好了。”席司宴那时候想,他的累岂止是高三的压力。
后来他买了一份饭,放在旁边,离开了医务室。
出去之前校医叫住他说:“同学,你不等他醒吗?”
“不用。”
“那你叫什么名字,他醒了我告诉他。”
席司宴并没有回答,抬脚离开了。
那时候他已经接到了家族的通知,最迟毕业,就会出国。
那一天的席司宴,尚不知自己未来会如何定义这一刻的决定。
他只清楚,陈默眼里的席司宴,和无数资本家家庭养出的人没什么区别。
什么也不缺,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
他或许更糟糕。
因为他认识的杨家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就叫“杨舒乐”,而不是原本的杨舒乐。
那是场注定的傲慢与偏见。
谁也没有低头。
席司宴或许妥协过,但远远不够。
不够让一个人千疮百孔的人放下戒备,不够让他在给自己戴上层层盔甲之后,让他主动放弃他赖以生存刻进骨子里的生存法则。
那个退一步的决定。
将那条界限从此牢牢定在了那个地方。
直到高考结束。
陈默的数学还是让他与理想中的学校失之交臂。
那时候已然在海外的席司宴,在深夜点开邮箱,看见齐临发来的成绩单,以及电话里齐临不解的疑问,“我找老向要成绩单的时候,他怀疑我要拿此去羞辱陈默,我冤不冤呐我。你怎么回事?怎么关心起陈默的成绩来了?”
席司宴回复:“没什么,就问问。”
齐临:“也是,其实别说你,没有人不好奇他考得怎么样。不过说实话,虽然嘲的人多,但我听说他高考前已经和杨家谈好条件,要进公司,杨家大哥听说差点被气爆炸,你说这陈默也是牛逼,别人都还在嘻嘻哈哈的时候,人都已经要夺权了。”
席司宴想也没想:“你怎么确定不是杨家,他高考或许不会失利,人生也可以有别的选择。”
“靠。”齐临八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席司宴所知道的,无非就是杨家偏在高考前说出杨家的继承归属。
那种敲打,对陈默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杨家最不希望他去争什么,他那种性格,绝对会偏要去争什么。
只是那条路。
他只会走得越发艰难而已。
在往后的那些年,陈默也并没有就此失去消息。
上大学,早早进了杨氏企业。
和杨跖斗得如火如荼。
席家所能接触到的业务,有些和杨家也是交叉的。
所以陈默这个名字,更是时常出现在社交场。
对比少年时期那种诋毁式的处境,那几年关于外界对他评价年年不同。
“杨家那个儿子野心不小,一口就想吞下华南那项目,他大哥怕是都没有他那么大胃口,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陈默确实能力不错,不然能从底层做到和总经理平起平坐的位置?就是手段狠了点。”
“陈总啊?别看他姓陈,人可是杨家正儿八经的亲儿子。对对,杨家亲口承认了的,我看杨启按那个老东西还挺骄傲的嘛,就是听说家里关系紧张。”
“杨家如今势力对半,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
就是在这样的声浪当中,席家悄然进行了人事变更,新一代话事人席司宴回国了。
在国外运作的那几年,他时常两头飞。
少数几次,远远见过陈默。
那时候他的或带着下属博弈于应酬场,或马不停蹄赶往下一站。
助理问他:“席总,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