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临渊

 到底是怎样扭曲的家庭，才能培育出霄云雪这样扭曲的人格？

 到底经历了什么扭曲的事情，才能让这颗扭曲的种子生根发芽？

 “我说这些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既不奢望也不寻求任何人——任何猴子的帮助。即使你昨晚所说的话是真的，即使真的有什么超现实的力量找上了我，那我也将会独自与其对抗，就像过去十九年一样。”

 “我过去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帮助，今后也不会寻求任何人的帮助。我不会向任何人施予善意，我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善意，我就是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

 “如果你所说的那种诡异力量真的存在，如果我真的无法对抗那种力量，那我会坦然赴死。放心吧，我可以很自傲的说，会因为我的死亡而伤心难过的人……这世上一个也没有！”

 ……

 言罢，霄云雪就不再理睬李炎，只是埋头静静地看书。

 李炎久久无语。

 她在说什么啊！

 什么叫“会因为我的死亡而伤心难过的人这世上一个也没有”？

 这种事哪有什么值得自傲的啊？

 “别说这种话，老师我会伤心的。”

 李炎站起身，伸手摁在霄云雪的头顶，狠狠地揉乱她的发丝。

 似乎完全没想到会遭受这种突然袭击，霄云雪错愕的抬起头，想要再次出言讽刺，却被李炎的目光镇住了。

 那是怎样的目光啊？

 似是老师，又似是……父亲？

 霄云雪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眼前这个男人，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悲伤难过吗？

 不知道。

 但是，她讨厌这种目光。

 这目光会使她变得软弱。

 ——

 天色渐暗。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图书馆顶楼通往天台的铁门被打开了。

 因为出现过情侣跑到顶楼天台亲热的事情，学校特意安装了一扇非常牢固的铁门，除非使用钥匙，否则就算是用撬棍或是大锤也难以破坏。

 但是此刻，一只纤细白嫩，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手将铁门推开，仿佛这扇门从一开始就没有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