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197章 真皇帝:吾母妻女,他养之?欺人太甚!

 第197章 真皇帝:吾母妻女,他养之?欺人太甚!

 朱祁镇微愣了下,伸手拿起折子。

 他脑海中浮现王直那老头的样子,在自己刚来的那两年,王老头虽然是站在太后那边,但他实际支持了自己。

 起初的‘遏制土地兼并,帮百姓收回土地’,后来推行新政,这位王阁老其实都支持了他这个伪帝。

 好几次,朱祁镇看到七十多的老头,在天没亮的时候走在寒风刺骨的御道上,瑟瑟发抖,可他却坚持天天来早朝。

 王老头说过,为他这个皇帝挡两年风雨,他做到了。朱祁镇拿着手里的折子,轻叹:“王老头啊,你就这么走了。”

 他缓缓打开折子,目光扫过。

 在折子里,王直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心态十分豁达。不过,他在折子中说了一个奇怪的寓言故事:申屠敦之鼎。

 这还是洪武初年的大臣宋濂写的一个寓言,内容大概是:渔民申屠敦打捞到一只古鼎,被邻居鲁生仿制。鲁生将仿制品献给官员并得赏。后申屠敦拿出真鼎与仿制品对比,却无人相信真鼎为真。

 里面有一段原文:权贵人请观之,良久曰:“非真也。”众宾次第咸曰:“是诚非真也。”敦不平,辨数不已。众共折辱之,敦噤不敢言,归而叹曰:“吾今然后知势之足以变易是非也。”

 朱祁镇看完,拧了拧眉。

 王直这个寓言,是暗示他知道我是假冒的皇帝?是了,以他的聪明和阅历,早应该看出来了。可他最后还是没有揭穿,为什么?

 权势足够改变是非!

 他在这个寓言中,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这个王老头啊,最后的一份折子,也云里雾里。”朱祁镇心中嘀咕。

 他继续看,王直在后面大大赞了皇帝的新政,也赞了皇帝大胆开海。最后,王直向他提了三点建议,看的他心中一凛。

 第一,吾观历代之事,创业易而守成难,太子当立则宜速立之。

 第二,欲立狼王于狼群之中,必伴血战之祸。非为首领,无以护狼群之周全。倚个人之偏爱,祸患必生。人皆自致其成功,本性难改易也。此言亦宜铭记之。

 第三,冲水亦弗能腐之。汝之弊,莫大于怀旧情,不忍诛大臣。可矣,然不可不更大臣也。人久处一地,惰心难抑。陛下,天下之广,英才辈出。慎勿为诈所惑。

 朱祁镇看着这三句,久久出神。

 王直在折子中还提到了有人找他加入君山会的事,但是他没有说君山会的信息,只是提了一下。跟着就是折子中最后一段话:

 何谓帝王?帝王乃孤家寡人也,性如稚子之颜,瞬息万变;欲为之事,无论股肱重臣,抑或忠直能将,无人能阻。顷刻间可执手共叙君臣之谊,转瞬间亦能目不瞬而赐死。非谓为皇者可朝令夕改,随心所欲,实则帝王之心不可测,测中者必死,测误者亦必死矣。

 “王阁老也是用心良苦了。”朱祁镇合上折子。

 这个秘折,王直生前是不敢上的,这死后上遗折,把想说的都说了。但是,他又没有说的直白,朱祁镇只能猜。

 王阁老的意思,皇帝不能相信任何人,要做孤家寡人,得狠?

 ……

 翌日,早朝。

 朱祁镇宣布了王直薨逝的消息,并下旨追赠王直为太保,赐谥号‘文端’。群臣都很唏嘘,一代老臣就这么走了。

 满朝文武中,有些还是王直的学生,悲从中来。不过,皇帝没有让这种悲伤氛围继续,宣布奏事。

 锦衣卫指挥使石彪上奏,说新宁伯谭祐勾结商队,暗中走私,利用陕甘都指挥使的职务之便,向关外走私茶叶,盐铁,从中牟利。

 “破坏朝廷的茶马之制,这是重罪。”石彪奏道,“请陛下严惩。”

 群臣听了后,大惊失色。

 茶马制度,乃是大明朝重要的边疆之策。洪武年间,驸马都尉欧阳伦走私茶叶,最后被朱元璋赐死。

 由此可见,大明对茶马制度的重视。这新宁伯竟然敢顶风作案?还被锦衣卫抓到了实据,他这回是死定了。

 “先把他下了诏狱,你们锦衣卫好好查查。”朱祁镇威严的声音落下,“他一个人走私,是完不成整个链条的,相关的人,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