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第3页)
但是,即使一长列一长列的火车运来毛熊谷物,也不能抵消协约国封锁对德国人民所起的影响。
关键性的食物短缺烦扰着国内战线。
大部分德国人呆呆地面对着他们战时的第四个冬天,但在匮乏的情况下有些人的耐心已逐渐消失。
1918年1月,在一些最大城市里,约有五十万工厂工人对恶化中的物质条件发动罢工。
政府并不在谈判上花时间,部队很快就把罢工工人送回去工作。
然后鲁登道夫密令所有军队指挥官要保持两个营处于待命状态,以对付平民的骚乱。
到1918年2月中,鲁登道夫在西线摆开了一百七十八个师,但它们比协约国的一百七十三个师在数量上并不多。
德国在比利时和法国的兵力,包括一百二十三万二千步兵,二万四千骑兵,五千五百门重型野炮和八千八百门轻型野炮。
同这些兵力对抗的,是协约国的一百四十八万步兵,七万四千骑兵,六千八百门重炮和八千九百门轻炮。
但德军在每个师的步兵武器方面占优势:重型和中型机枪,德国是三百五十挺,协约国为六十四挺;迫击炮,德国是五十门,协约国为三十六门。
协约国的空军力量比德国将近强三倍——在英国防区是一千二百五十五架对德国的一千零二十架;在法国防区约为二千架对四百七十架。
但德国战术家在他们需要的地方集中使用他们的飞机,因而抵消了这种优势。
一百二十五英里以上的战线分派给英国四个集团军——从北到南是第二集团军、第一集团军、第三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包括后备军和两个葡萄牙师在内,共计五十九个师。
至少有九十七个法国师展开在一条三百英里长的战线上。
十个比利时师和五个丑国师补充了协约国的兵力。
整个冬季,德国士兵接受渗透战术的训练,该战术曾被设计出来用于夺取里加的战斗,并在此后的卡波雷托战役中得以再次运用。
强调必须保持冲劲。突击部队的营或较小些的分遣队,绕过抵抗激烈的据点,被训练来渗透缺口和防守薄弱的阵地。
此后,由团预备队从正面向顽抗的孤立据点发起突击,同时,扇形展开的突击部队则从后面进攻。
鲁登道夫向鲁普雷希特皇子解释说,“我们打开一个缺口。其余部队跟踪而进。我们在毛熊就用这种方法。”
鲁登道夫打算给英军以最有力的打击。英国是协约国的柱石。
他指望没有受过弹性防御训练的英军,将被德国的猛攻所粉碎。
虽然这种防御至少已经用了一年,但对英国统帅部来说仍然是一无所知。
从俘虏和逃兵中缴获的德国训练手册,已交给英国主要将领组成的一个委员会进行研究和采取预防措施,但这个委员会并没有得其要领,这一点在紧接而来的进攻中是明显可见的。
按照德国的训练,前线部队的机动性是这样保证的,即只派三分之一部队守战术据点,同时三分之二留在地下掩蔽部或其他后方堑壕,准备击退在他们防区任何一点上的进攻者。
可是,英国将领所组成的委员会,把这个制度倒转过来,他们建议,把三分之二英国部队分派在前线的防御阵地上。
从3月10日开始,德军炮轰香巴尼的法国防御工事,并对凡尔登和兰斯两地发动牵制性突击。
那天英国的空中观察员报告,有大批敌军乘火车和经公路向与英国第三和第五集团军对峙的防区运动。
而且,对弹药集积所的观察和来自逃兵的情报,都证实了对迫在眉睫的进攻的猜疑。
德国的准备工作到3月19日都已完成。
突击于3月21日开始。指定突破英国防线的三个德国集团军是,北面冯·贝洛将军的第十七集团军,中央格奥尔格·冯·德尔·马维茨将军的第二集团军,和南面胡蒂埃尔将军的第十八集团军。
威廉皇子统率的部队实行佯攻,以欺骗法军,使他们料想将在瓦兹河南发起突击。
鲁登道夫打算连续猛攻到索姆河上省辖城镇佩罗内的两岸,然后德国右翼向北横扫英国的侧翼。
这次代号称“米夏埃尔行动”的进攻,是在一条五十英里战线上开始的。
从瓦兹到拉费尔的那个紧靠圣康坦北面的防区,是分派给第十八集团军的,同时从那里到阿腊斯附近的斯卡尔珀河阵线,则由第二和第十七集团军进攻。
德国兵力总计七十一个师,但只挑选三十二个师携带二千五百门火炮投入战斗。
面对德国第二和第十八集团军的是高夫的第五集团军,由十二个师组成,稀疏地展开在一条四十二英里的战线上,从法国第六集团军的侧翼向北延伸到佩罗内—康布雷公路。
朱利安·宾爵士将军比较幸运。
他的集团军有十四个师,防守着一条不过二十八英里的战线,与德国第十七
集团军和仅仅是第二集团军的右翼相对峙。
德军是充满信心的。第十八集团军的参谋长写道:“用不到预料,法军会落荒而逃,并会立即仓皇求助于他们的协约国同伴。”
1918年3月21日上午4时40分,早已对准第五和第三集团军防区的几千门德国大炮和迫击炮,连续六小时猛烈发射高爆炮弹和毒气炮弹。
到第五小时,炮轰改为徐进弹幕射击,那时由后面另外二十八个师紧密配合的三十二个师,在被辛辣的烟和毒气加浓的雾气中开始进攻。
因为德国炮手都是按地图发射,他们射击的准确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英军的防御工事和交通线成为一片废墟,很多破坏是由于他们未能采用弹性防御原理而造成的。
即使是突击部队的小分遣队,因为是从后面进攻,也压倒了坚强防守的孤立地区。
第一天战斗结束时,整个英军防线崩溃了。
二十四小时后,高夫的第五集团军已被击退。
为防止进一步的灾难,高夫下令他的集团军残部退到索姆河后面。
宾的第三集团军尽管在前沿遭到局部损失,仍有纵深防御地区,能够使德国的第十七和第二集团军除已从高夫那里夺走的领土外,不能再获得多大的领土。
因为德国两个集团军未能照鲁登道夫所期望的那样进展,他修改了他的策略,利用保护着第二和第十七集团军南侧翼的胡蒂埃尔的第十八集团军所取得的进展来扩大战果。
胡蒂埃尔奉命沿着索姆河两岸向海岸进击,同时向北和向南展开,猛攻英军和法军。
鲁登道夫推测,在法国的优先程序单中,保卫巴黎将居首位,而英国主要关心的,将是确保海峡港口。
这些不同的利益所在将把任何联合行动的需要置于一边。
当小股的单独的法国分遣队前来支援高夫的阻滞作战时,胡蒂埃尔最初沿着索姆河南岸的顺利推进的速度放慢了。
3月25日,一支英法混合部队,在埃米尔·法约尔将军的率领下,出现在索姆河之南。
同时,六个法国师开了上来,但在胡蒂埃尔前进之前,他们退向了西南,好像他们的任务是保卫巴黎。
他们的行动表示,贝当最为关心的确实是动用作好战斗准备的部队保卫巴黎。
贝当自己的后备军部署在苏瓦松和兰斯之间,他怀疑德国将在那里开始对巴黎的大规模进攻。
3月27日,胡蒂埃尔向法国首都进行了一次最深入的挺进,他部下的几个师攻占了距巴黎约三十二英里的蒙迪迪埃镇。
但是筋疲力尽和补给不足使德国人放慢速度。马维茨的第二集团军选择亚眠作为目标,但后方战线的后勤部队,包括两个丑国工程兵连,冲了上来把他阻止了。
乔治·g·s·凯利将军率领的、迅速集结起来的兵力表现不错,取得极为重要的成果。从3月28日至30日,德军对凯利部队防守的堑壕线徒劳地冲击了三天。
4月4日,在进行了同样无效的第二次进攻后,他们疲乏地退走了。
然而,鲁登道夫在1918年的第一次攻势,仍是作战技术的杰出范例。
他的军队在八天中冲过了四十英里领土,这在长期的静态防御战争中是创记录的。
在战斗中首当其冲的英军,约有十六万五千五百人伤亡,法国方面是七万七千。
英法的被俘人员共计七万人,被夺去的野炮在一千一百门以上。
当迅速前进的德军缴获了他们的两百万瓶威士忌酒时,通常沉默寡言的英国人也震惊了!
可是,从更广的前景来看,鲁登道夫赢得的胜利是不可靠的。
他损失了二十三万九千部队,其中许多士兵都受过突击部队渗透战术的高度训练,这是无法再弥补的。
德国的人力严重不足,而丑国部队却不断增援协约国。
5月25日,潘兴将军把在人力上等于八个法国或英国师的四个丑国师交由贝当调度。
因为他们缺乏战斗经验,法国指挥官把他们送往平静的防区,以换下法国师开赴主要战线参战。
鲁登道夫第一次开始失望了。
他发现“敌军抵抗的力量超过了我们的力量。
我们决不能被拖进一场消耗战中去”。
当战斗逐渐减少时,德军精力消耗得太多,不能追击退却中的协约国军了。
当气喘吁吁的英国人停下来休息时,许多追击的德国人也在附近躺了下来,疲乏得不能用他们的步枪来射击。
鲁登道夫的军事丰碑出现了其他裂缝。
德国小说家和诗人鲁道夫·宾丁,在他的战争日记中记下了喝醉酒的德军在阿尔贝尔附近劫掠的情景,“士兵们都摇摇晃晃,士兵们简直不能行走……街道上淌着酒。军官们对喝醉酒的滋事之徒毫无办法。”
宾丁记道,当德国人“因喝酒而振作起精神,于第二天开出阿尔贝尔时,他们都立即被几挺英国机枪扫倒在铁路路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