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K+(第2页)
于砷一个字。即便汤之念再发消息给他,让他不要太过悲伤,他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汤之念想,他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接受。
电话接通,汤之念不免有些拘谨和忐忑,问:“靳于砷,我能去送送爷爷吗?()?()”
“嗯。?[(.)]?№??????()?()”
靳于砷的声线里透着浓浓的暗哑,“来吧。()?()”
他的话语简短有力,仿佛一夕之间从十八岁的少年变成羽翼丰满的成年人。
汤之念有千言万语,斟酌再斟酌,最后只简略的两个字:“节哀。()?()”
“我没事。”靳于砷说。
“那就好。”汤之念顿了顿,“晚安,靳于砷。”
“晚安。”
夜里汤之念侧卧床上,看到自己腕上那条精致的手链,用指腹轻轻触摸链条上的纹理和耀眼的钻石。她想起靳于砷曾带着这条手链连同靳爷爷一起“走南闯北”,像是收集了这个世间酸甜苦辣的魔法密匙,内里蕴藏着一片广袤无垠的秘境,会给予她无尽的力量和信念。
这条手链所赋予的意义已经不是一件纯粹的生日礼物那么简单,她会好好珍惜。
第二天清晨,来接汤之念的人是谢彭越。
圣诞前夕,谢彭越放假回国。倒是惦记着汤之念这个妹妹,没忘记给她带一份礼物。他是个周到的人,怕贵重的东西汤之念不收,给带了女孩子们经常用的护肤品。
朋友们特地为谢彭越回国一事举办了接风宴,那天汤之念也去露了个脸,蹭了一顿饭。
不过后面去夜店那种娱乐场所汤之念就没有再跟随同去。
听说恒誉市的夜店各有特色,规模大的夜店甚至有视听效果绝顶的live,她虽然有些心动,但是没有满十八周岁,禁止未成年入内。
谢彭越倒是说可以给她混乱弄进去的,况且他哪哪儿
都有关系,想把个女孩子弄进去还不简单?
不过最后想想作罢,他倒是有这个贼心,怕到时候被zak追杀。
再次见到汤之念,谢彭越的脸上也有浓浓的伤感。他开了一辆低调的灰黑色轿车,穿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像个一夜长大的大男孩。
与谢彭越一同前来的还有叶开畅。
到达郊区公墓,四周绿化设施完善,似天然氧吧。
天气不好,大雨。
谢彭越将车停在公墓的停车场,撑伞下来。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也有不少媒体到场,一把把黑色的伞似将这大雨天浇灌出一个个窟窿。
等待的时间,汤之念伸手到伞外,豆大的雨点打得她手掌心生疼。她收回手,掌心蓄一掬水。
火化结束回来的车队到来时,汤之念远远看着靳于砷从辆黑色保姆车下来。他穿一身黑衣,左手臂上绑着一块白布,怀里抱着靳爷爷的骨灰盒,旁边的家人为他打着一把黑伞。
距离很远,汤之念看不清靳于砷脸上的神色,只感觉黑色改良中山装下包裹着的少年身形消瘦。
他穿黑色显得整个人更加肃冷,周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个头
高挑()?(),
笔直的脊背像一座大山。
汤之念在人群中肆无忌惮地注视着靳于砷。
谢彭越给了汤之念一朵纯净的白菊?()_[(.)]?ㄨ??╬?╬?()?(),
提示她稍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各地习俗不同()?(),
葬礼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汤之念只要跟随谢彭越的步伐()?(),
等会儿到墓碑前将白菊放下,鞠个躬,仪式也就算完成了。
黑压压的人群排着队伍一一上台阶,到靳老爷子的墓碑前鞠躬。靳家的人分别站在墓碑两旁,对前来送行的客人鞠躬。
大雨渐渐停息,所有人都收了伞,轮到汤之念到墓碑前,阳光奇迹般地出现。她将白菊放在墓碑前,看着靳爷爷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抬头见到靳于砷。
靳于砷与他的大伯和伯父站在一块儿,脸上没有多余表情,麻痹又机械地朝汤之念鞠躬。
彼此目光交汇,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些时间。
轮到谢彭越时,他走到靳于砷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节哀。”
*
这个学期几乎是转瞬即逝,毫无任何波澜。
圣诞节前夕,学校热热闹闹,可在汤之念看来,一切都与去年不同了。
不过她并没有沉浸在去年即将登台时紧张沉重的心情,这次坐在台下认真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又有完全不同的一番感受。
每个人都要向前看。
靳爷爷的葬礼后没多久,恒誉国际也开始放寒假。
没有意外的,汤之念也要准备回家乡了。
自从葬礼结束,靳于砷也回到了宅子里。只不过前段时间他连着守夜,日夜颠倒。葬礼那场大雨虽然有伞撑着,靳于砷不免还是浑身湿透,当天晚上就出现了感冒的症状,问题倒也不大。
这段时间汤之念没怎么和靳于砷打照面。
再次见到靳于砷前,汤之念是被一段轻快的钢琴曲吸引注意力。
靳家的大厅里一直摆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但总像是这个家里的一件装饰品,没有人会去动。至少在汤之念入住的这一年半时间里,从未见到有人去弹琴。
轻快悠扬的钢琴曲里似夹带淡淡的伤感,汤之念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情绪在喷涌,不禁下意识加快步伐,跟随音乐声的指引,来到客厅。
果然,靳于砷正在弹琴。
他仍旧还是一身的黑衣,坐姿不算端正地在白色钢琴前,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
上一次汤之念见靳于砷弹奏时,是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感受,那次的《土耳其进行曲》让人心情愉悦,似沐浴在春天之中,一切充满了生机和无限可能。
可现在全然不同,明明是一首那么快乐的乐曲,汤之念却觉得好难过。
汤之念的步伐在见到靳于砷的那一瞬缓
慢下来,她分明看到了少年肩上的一层厚重,似怕惊扰到他,慢慢走过来。
欢快的音乐在靳于砷的指尖流淌,却似夕阳下在田野间欢快嬉戏的孩童,玩耍一圈回到家,夜幕染黑了天边,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物,而在家等待的爷爷也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