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退学(第2页)


应修缓缓看向他,“你讨厌我。”

“是的,”叶浔甚至没有犹豫一下,“你很麻烦。”

麻烦,对叶浔而言,这个词是一切负面词汇的集合体。

他甚至懒得用具体的词汇再去形容一个人,因为这代表他还要多耗费些精力去回忆对方的性格、行为模式。

麻烦两个字就足够了。

应修低着头,灰蓝色眼睛像一片涌动的雾,他很平静地接受了叶浔的评语,“我明白了,你讨厌麻烦的人。”

说完他便要离开,与叶浔擦肩而过的瞬间,先听到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叶、叶浔!”

目光下意识落到叶浔脸上,叶浔站在阴影中,侧颜冷淡,毫无情绪起伏。

他收回了视线。

“……”

“叶浔!”杜逾白爬上楼梯,不知道从哪得到他的课表,朝他跑来。

“我、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我、我没有和任何人说你和纪彻的事情,连逸凡我都没有告诉!希望你不要以为是我告的密!”

一路小跑到叶浔面前,他气喘吁吁道。

叶浔垂眼看着他,指尖敲了下胳膊,这是一个厌烦的微动作,“还有事吗?”

“真的真的不是我!”杜逾白鬓角汗湿,喘气声不停,“我——”

“没有告诉陶云秋,但你不是告诉了傅启泽?”平静地戳破这层窗户纸,叶浔看着他。

杜逾白霎时静住,这一次,红霞褪去,他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抖了抖:“对、对不起,当时傅启泽问我,我、我以为他和纪彻关系很好——”

“不用解释这么多,我应该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叶浔淡淡打断了他的话,“杜逾白,已经这么多次了,你为什么还在打利用我的主意。”

“以前可以说是为了特优生,现在的你到底想要什么,总不会连你自己都忘了。”

杜逾白瞳孔微缩,“我不是……”

“随便你吧,”懒得再跟他纠缠,叶浔看他一眼,眼神很冷、又带着警告:“别来找我了。”

从他身边经过,叶浔直视前方、杜逾白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和叶浔之间充满了不欢而散——

但其实在很久之前,在他被傅启泽骗进古堡还债的时候,叶浔还会提醒他记得明确工资和时长。

更久之前。

叶浔会在猫鼠游戏的过程中,为他关上橱柜。

他到底想要什么?

杜逾白想,他一直想的都是提高特优生的地位。

他为了特优生的名望努力学习打桥牌、努力和傅启泽、路易等人斡旋,想让他们知道特优生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

其实是叶浔变了。

明明以前叶浔只会沉默的站在一旁,默默注视一切,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叶浔几次三番出现在他出现的地方,然后用一些奇怪地举动搅乱局势。

傅启泽举行的猫鼠游戏叶浔明明可以不来,他却还是到场,最后翻窗走人。桥牌游戏赢了后,叶浔提的要求也很自私,只顾着自己一个人。

新学期开学,叶浔又借纪彻给予

的权势远离纷争,让很多特优生再次心思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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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逾白慢慢下着楼,切割成片的光影滑过他脸上,他握着楼梯扶手,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明明该是他问叶浔想要什么。

变了的,一直都是叶浔才对。

走到一楼,宁逸凡几人等待他良久。

他们迅速围了上来,关心地看着他:“我们该去实验楼了。逾白,叶浔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杜逾白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宁逸凡顿时黑了脸,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被网球砸伤的肩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快说,叶浔又做什么了!”

“……不是的,”杜逾白无奈地扯出一抹笑,“他似乎一直对我有些误会……可能是觉得现在的我有些哗众取宠吧。”

四下一静。

下一刻,宁逸凡怒发冲冠,扯着嗓子吼道:“什么?!”

“他居然好意思说你?!是谁一直和纪彻他们纠缠不清——现在还多了个应修,听说应修把去年欺负过他的人都整到退学了,我早就说了,他的存在就是分裂我们特优生的!今天之后肯定又有不少特优生要去依附那些人!”

“小圆被姜义抛弃后哭了一个寒假,结果呢!昨晚泳池现场,他发现姜义看叶浔看的目不转睛,谁知道叶浔私底下用的什么手段啊,还和纪彻接吻,他都不嫌脏吗……”

宁逸凡还是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倒不是不想,而是因为下课了,走廊里有其他同学走了过来。

其他几个同伴也表现得义愤填膺。

“好讨厌的人。”

“网球课就觉他不对劲……”

杜逾白看着他们,明明受辱的是自己,他们却比自己还要生气,他安静片刻,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你个笨蛋,还笑得出来!”宁逸凡恨铁不成钢道。

“不是的,”杜逾白主动靠到他肩膀上,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有你们信任我就够了。”

……

心情恢复愉快,杜逾白和宁逸凡几人一路上都在讨论该不该加入桥牌俱乐部的事。

宁逸凡对圣德尔的俱乐部表现得嗤之以鼻,认为俱乐部里面一定腐朽又恶臭。

其他几人却觉得他太偏激了,“而且总不能又让叶浔抢先吧,参加俱乐部肯定是有特权的,逾白明显能帮我们做更多事啊。”

宁逸凡一哽,“可是……!”

“逸凡,”杜逾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明怡他们说得有道理……而且如果我能进圣德尔的俱乐部,就能想办法给你们提供消息、或者想办法让你们也进来。”

周遭几人呼吸都要屏住。

宁逸凡撇了撇嘴,不屑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撑伞到了实验楼,大家暂时止住话题,各自去单独的更衣室。

锁上门,杜逾白看着窗外濛濛细雨,心不在焉地脱掉外套,肩膀隐隐作痛,但却不是不能忍耐。

目前他的重心已经放到学习上,生物老师很喜欢他,不过近来没有参加竞赛的机会,老师也说竞赛涵盖的内容会非常广泛,包括高一、高二以及部分高三知识在内,真要是决定报名,那他从现在起就要牺牲所有的课余时间用来做实验。

可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学习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逾白觉得自己如今已经不能很轻松的驾驭各类实验。

……在这之前,这些实验对他而言手

到擒来,只要翻一翻书就能学会,现在却越来越复杂,需要他耗费更多心思去理解。

有些焦虑地叹了口气,杜逾白打开衣柜,正要换上白大褂,忽然间,一股冷风从身后袭来——

“砰!(笔@趣阁小说)[(.co)(com)”


剧痛瞬间从淤青未褪的右肩传遍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

“啊!”

脸颊被死死压在衣柜上,冷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