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渴肤(37)

只准你偷人,不准我偷听?
 司机瞠目结舌。
 他在卫家当了二十年的司机,说实话,见到的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了。
 帝都城贵族圈子里,有一家算一家,哪一家是干净的?
 哪怕是卫家,这一代再青白,家风再严谨,但从上往下数,再从主家数到旁支,也脱不开各种桃色新闻,家主的某某侄子又包养情人啦,某某亲戚又借着权势强娶人妻啦……
 可是闹得再难看,也是不敢放到台面上讲,更是不敢闹到主家来。
 结果他一个晚上就看见了家主的次子,他们年少有为的二少爷,强取豪夺好兄弟的遗孀不说……
 刚刚这个后生哨兵说什么?
 第四者?!
 完了。
 完了。
 司机脸色灰败,他要怎么和家主、夫人还有大少交代?
 二少在外面和人偷情,还被小三打上门来了?!
 小三、小三打小四啊……
 年轻哨兵愤怒的一张脸,凑近在单向视野的车窗前,拳心敲打的节奏像是剧烈暴雨,隔着茶色的曲面玻璃,可以看见外面剑眉星目的脸现在已经由于出离愤怒而变形,嘴部不断开合质问着。
 直到车门拉开,车内的哨兵径直下来。
 西装革履,内衬的白衫扣着袖箍,束缚出结实起伏的手臂肌肉线条,他的发丝分毫不乱,面容是一如既往的冷峭。
 眼前这位哨兵几个小时前还出现在峰会现场直播的荧幕镜头上,这是声名赫赫的帝国中将,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品质,如果忽略他的西服外套此刻没有穿在身上,以及西裤上难以忽视的水光。
 燕棘瞥见卫濯西裤外层沾上暧昧的透明水迹,整个人头脑轰然的一声,热血逆流而上,接着不管不顾地狠厉挥出拳头。
 破空的风声明显。
 卫濯本来还尚有三分理智,他不想在辛禾雪面前闹得这么难看,先是格挡下燕棘的一拳攻击,结果双目尚未交睫,又是一拳直直向他袭来。
 “你疯了?!”
 卫濯冷着脸,后退一步,闪避不及之下导致拳头擦着脸侧而过,他颧骨那一块发红。
 燕棘深吸一口气,眼底的赤红像是压抑着疯狂的困兽,低吼道:“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你怎么能在之前的事情发生后又对他做出这样的事?”
 “他在拒绝,你听不见吗?”
 “他不喜欢你,你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
 来自贺泊天替代品说的话,对卫濯本来不应该造成任何的伤害,即使他在刚才以不那么正大光明的方法,冒渎了对方名义上正当的男朋友。
 他本来可以维持理智,如果燕棘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没有在新一年的黎明里,戳破残忍的真相——
 他不喜欢你。
 情绪驱使之下,大量的血液涌入心脏,心脏却像是豁了个口子的水袋,滚烫的血液奔涌出来,溃不成军。
 两个哨兵就像是雄兽一般,你一拳我一脚地互殴起来,拳拳到肉的搏斗声沉闷,由于烟花爆竹的管控,这样沉闷的声音在安静的新年黎明时分也显得格外响亮。
 他们一边疯狂地全凭本能殴打对方,一边声音嘶哑地低吼质问。
 “你在偷听?!”
 “他妈的我偷听怎么了?你都偷到我男朋友头上了,只准你偷人,不准我偷听?”
 “污言秽语!”
 “你都敢做出这么秽乱的事情,倒打一耙骂我污言秽语?要不要脸,有没有人能管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崇敬的什么劳什子少将,是个臭不要脸的哨兵!我要诅咒你们这种插足小三,全部英年早泄!”
 两个人眼见着越打越是不可开交,不仅肉搏声音听了就叫人骨肉发疼,就连吵架声也越发不能入耳,甚至还开始翻旧账。
 燕棘怒不可遏,脖子上青筋突显,“我要是你,强迫了别人一次,就再也没有脸出现!你竟然还能再做出这种事,真该叫白塔的狙击手枪毙了还嫌血液污染土地!”
 卫濯微微顿住了,针锋相对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又强迫了他一次?你受到的教育就是无凭无据地胡编乱造,把自己的行为转嫁到别人身上,来摆脱自己做贼心虚的嫌疑吗?”
 车内,青年笼罩着哨兵西服外套,头脑昏昏沉沉发胀地闭目养神,闻言,终于动了动。
 辛禾雪担心他们两个吵着吵着翻旧账,终于意识到两个哨兵一开始就在共轭背锅,实际上当初的痕迹来源于藤蔓,而非他们任何一个。
 他勉强撑着手肘起来,腰肢发酸发软,让他的动作缓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