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可不想给陛下做...(第3页)
皇帝愣了片刻。
以为晾她一日,她便要死心了,没成想她连端午都不曾出宫。
还真是死心眼。
可那又如何?
她越是这般死缠烂打,他越不能给她机会。
后宫那些女人从来不在裴浚眼里,遑论身份最不起眼的一个。
两日过后,裴浚彻底将凤宁忘了个干净。
当然,他不给凤宁任何机会,也不意味着会因为避开她而更改自己的习性。
五月十二裴浚接见了一批使臣,对方献了一匹汗血宝马给他。
这一日,裴浚在御林苑玩了个尽兴,傍晚酉时初,打玄武门回宫。
夕阳早早藏去了乌云后,天地雾蒙蒙的,不一会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晚风拂过,将那道单薄的身影投递在宫墙,大约是累了吧,她眼皮耷拉着要睡不睡,骨细丰盈的手骨却紧紧握住食盒不肯撒手,像是一朵开在岩缝的小白花,坚韧又柔弱。
裴浚唇线抿直,在顺贞门前的台阶立定。
暗卫这时从城楼跃下,看着不远处昏懵的凤宁,悄声告诉裴浚,
“主子,李姑娘整整来了十日,一日不少,每日点心不带重样。”
大约是有所感应,凤宁打了个哈欠,猛地睁开眼,这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清峻的男人,那一瞬间的心情怎么形容呢,是久旱盼甘霖的滋味。
凤宁顾不上礼节,拧着食盒喜出望外奔了过去,
“恩公,总算等到你啦。”
还是这样一句话,只是比起上回,喜悦之余,尾音添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委屈,甚至连她自个儿也没意识到的撒娇。
裴浚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唇角微微扯了扯,没有立即接话。
这神情落在凤宁眼里,便是愧疚了。
她却很大气地替他圆融,
“不怪你的,我知道你很忙,当着要紧的差事,不是自个儿想脱身就能脱身。”
她眉眼还是那般鲜活,没有半丝怨气。
裴浚被她这句话说得无言以对。
他第一次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非同寻常的韧劲。
这让他想起初次入京,百官请他从东华门入宫登基,历来东华门是臣属入宫的通道,他没答应,既是遗诏让他来做天子,就必须走正阳门,否则这个皇帝,他宁可不做。
凭着这份毅力,裴浚逼得太后和首辅让步。
裴浚欣赏任何一位有毅力的人,可惜她这份毅力用错了地。
裴浚抬目四望,指了指御景亭,示意她跟上。
等了十日终于等到他,凤宁别提多高兴了,欢欢喜喜跟在他身后上了御景亭。
御景亭是御花园的最高处,亭前太湖石点缀,引活水环绕,景色怡人,每每九九重阳节,阖宫在此处登高。
侍卫早已不知退去何处,整座御景亭仅裴浚与凤宁二人。
雨势渐大,顺着檐角形成雨帘,将这一片天地与外头隔绝而开。
凤宁迫不及待将食盒搁在石桌上,她今日给裴浚做了两份点心,一份用山药绿豆做的积玉糕,一份鸡肉烧麦,自那日吃了凤宁的糕点,章佩佩赞不绝口,至此食材应有尽有,凤宁施展身手的机会就多了。
凤宁递了帕子给裴浚净手,将食碟摆好后,顺势便在他对面坐下了。
裴浚净完手看着虎头虎脑坐在对面的姑娘,眉峰微皱。
天子坐北朝南,没有人能坐在他对面与他共食。
但他怪不上凤宁,毕竟在人家眼里,他现在是“恩公”
呢。
裴浚骑了半日马,五脏庙早早空空如也,也就没拒绝凤宁的好意。
几块糕点下肚,他不得不承认,凤宁手艺不错,难怪敢信誓旦旦开口报答他。
凤宁见他吃得认真,心中很是满足,她极是体贴,悄悄从袖下掏出一个小陶壶,藏了些茶水给他漱口。
裴浚岂会吃小女官偷出来的茶水,他摇摇头予以拒绝。
凤宁知他讲究也不在意。
填饱肚子后,裴浚搁下筷子,郑重其事看着她,
“我问你,你是什么身份?”
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问,凤宁愣住。
裴浚那张脸长得太好看,说话时,他眉梢稍弯,看起来像是在笑,可也仅仅是看起来像而已,他身上总有一股毫无波澜的摄人的力量,让任何人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凤宁咽了咽嗓,斟酌着答,“我是女官呀。”
裴浚气笑。
还知道自己是女官。
“女官职责为何?”
“我是尚功局的女官,帮衬做些针线上的活计。”
裴浚肃然道,“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是皇帝的人,你这么明目张胆与我私会,被有心人瞧见,便是欺君之罪。”
凤宁一听“私会”二字,立即弹跳般站起,拢着衣裙离得他远远的,下意识反驳,
“我们哪有.”
环顾四周,四下无人,雨势连天,恍若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他们二人。
这么一瞧,她确实像是在与裴浚私会,她面颊腾的一下泛红,垂下眸没有底气道,
“我不过是为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我没有非分之想。”
裴浚看着她侍立在一旁,舒坦多了,
“你最好没有,否则便是欺君。”
凤宁被他这么一说很是无地自容,咬了咬唇道,
“我实话说与您知,我没打算留在宫里,女官期限两年,待两年期满,我便可出宫。”
裴浚听了那句“没打算留在宫里”,脸色变了变。
皇宫是她想留就能留的吗?
他很不客气道,“皇帝也不一定看得上你。”
心里说的是:朕可看不上你。
凤宁也不甘示弱,咧着小嘴回道,“那更好啦,我也不想给陛下做妃子。”
裴浚被她堵得没脾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