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给女帝的《情书》(六千字)(第2页)
“……臣觉得伤势突然好了,陛下日理万机,切莫耽搁时间,臣恭送陛下!”
呵!
治不了你了?
徐贞观嘴角微翘,眼中透出得意,收回手转身朝门外走。
赵都安龇牙咧嘴,躺在床上,望着女帝背影走出房间,有些不舍。
但身为帝王,且方才刚与神龙寺闹出那么大阵仗,可想而知,这会京城里各个朝廷大员只怕都已经朝皇宫里赶来,想要询问情况了。
女帝也需要去抚平后续。
“唉,独守空闺啊。”赵都安躺在明亮温暖的房间里,这才想起被抛在回京路上的海公公等人。
“唔,老海他们知不知道我传送回来了?未必……呃,不过大净和尚刺杀我后,肯定急着逃离,面对众人围攻,老海他们应该不至于受什么伤……”
“啧,说起来,我在湖亭时发回来的那封信,不知道到了没有……”
……
房间外。
徐贞观第二次走
出,外头的天色愈发晦暗了,冷风拂面,她看向规规矩矩等在门外的一群女官,发觉众人眼神有些怪异。
恩……
作为目睹了赵大人受伤,陛下探望,然后去神龙寺大闹全程的她们,嘴上不说,但俨然都猜测,陛下这般动怒,必是为了赵大人……
所以,传闻是真的?陛下真与赵大人有……
“都杵在这做什么?散了吧。”徐贞观无奈地颦眉,“对了,传令下去,将之前禁足的人都放了吧。”
她一开始封锁赵都安受伤的消息,是因为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如今已与神龙寺摊牌,那就没了保密的必要。
“是!”
一群奴婢躬身行礼,却见远处裹着棉裙,眉心点缀梅花妆的“女宰相”提着裙摆急匆匆走来。
莫愁眼神复杂哀怨地看了女帝一眼,低头道:
“陛下,有一封密信信送到。”
“信?”
“是赵大人从湖亭发来的,因天气恶劣,送晚了些。”
其实不晚,但奈何赵都安用“传送”,直接节省了半程,竟然人比送出来的信更早一步抵达京城。
徐贞观扬起眉毛,伸手接过。
撕开信封,展开信纸,上头果然写着赵都安抵达湖亭后的见闻……不过这些,方才已经口述听过一遍了,女帝匆匆扫到末尾,一下怔住。
“此外,臣在拙政园中赏江南景色,与京师不同。恍惚出神之际,思绪飘摇,思念及陛下彼时彼刻许亦于御花园中赏景。
仿若目睹空山穷谷中,有黄金万两,鹭白蒹葭而外,有美一人。
臣扪心自问动心否乎?
自曰: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
徐贞观愣愣看着这封密信后半截密密麻麻一大串的“动”字,脸颊蓦然涌上殷红。
她小表情变幻不定,突然咬牙切齿,猛地转身,重新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留下莫愁等人一脸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咦,陛下?您怎么又回来了?”赵都安正在走神,突见贞宝归来,大喜过望,然后见她手中捏着信纸,笑容僵在脸上。
女帝羞恼地双手探出,再次施展“拧”字诀:
“朕让你动,动啊,给朕动啊,怎么不动了?”
“啊……不动了,不敢动……臣不敢动了……”
门外。
一群女官怔怔听着门缝中传出来的虎狼之词,窃窃私语。
唯有莫愁犹如腰间中了一箭,颓然仰头无语望苍天,却只觉眉心蓦然一点冰凉,缓缓化开。
她怔了下,伸出手,只见一片雪花落在掌心。
下雪了。
……
……
京城以西,为西平道。
此刻,朔风滚动,寒风凛冽如刀。
天空中徐徐飘落下点点飞雪,大虞朝天凤三年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一队绵长的车队为躲避风雪,急匆匆抵达官道附近一座荒废的破庙。
伴随着呼喝声,一名名有“密乘行者”之称的僧侣,开始牵马下车。
“上师!”
一名西域僧人走到一辆车帘绘制奇异图腾的马车前,恭敬说明情况。
车帘掀开,一名皮肤黝黑,如老猴子一般的老僧走出,他穿着红色的僧衣,头戴红色的僧帽,但式样又与其余行者不同。
脖颈上悬挂一条由白象牙穿成的珠串。
凹陷进去的眼眶中,眸子满是智慧的光。
“师父,要进庙了么。”
车内,又钻出一个小沙弥,约莫十几岁的少年。
一样的红色僧衣,模样有
着西域人典型的立体五官,但仪态举止,却又与西域的野性不同,反而近似于大虞朝人士。
这会正忙着将旗盒塞入箱子里。
“恩,进庙吧。”西域使团此行首席,红教团上师“圣僧”微笑地正了正小和尚的帽子。
“等一等公主吧。”
名叫丹澈的小和尚却望向了车队末尾。
原来,西域使团的队伍分为两端,前头是这群僧人,后段则是另外一群腰间佩着弯刀,武士打扮的西域国人。
共同恭维一座马车,此刻马车内,先钻出来一名西强壮的西域女武士。
其披着皮甲,身材高大,头发编成散辫,皮肤粗糙而泛红,腰间的弯刀镶嵌宝石,眼神锐利而警惕。
女武士下车后,说了什么,车厢中才再度下来一名女子。
竟是个典型的虞人。
那名女子约莫四十余岁,穿着虞人式样的衣裙,盘起的黑发间点缀着许多花花绿绿的宝石。
然而,却遮盖不住女子那已有了岁月沉淀,却依旧不俗的容颜。
女人神态温和,却自有一股威仪,面对一群武士毫不怯场,反倒是大群武士恭敬行礼。
“文珠公主……”
戴着红帽子,象牙佛珠的老和尚感慨道,“此行与回虞国省亲的公主同行,丹澈,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背着一只竹篾箱子的小和尚老实摇头:
“不知。”
老和尚负手道:
“往年与虞国商讨贸易,都只派出个西域国官员即可。
今年,文珠公主却亲自回去,想必是与虞国皇室内的皇位之争有关。呵,嫁出去的公主,本不该管娘家事,但血浓于水,又如何会不在意?”
丹澈茫然:“弟子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