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十万菜团

422、栾知府,你且看看,本官是谁?(5k)(第2页)

 “朝廷抓捕逆贼,所有人速速蹲下!”

 与此同时,赵都安凭借出众听力,捕捉到整个客栈四周,都被脚步声填满。

 他左右扭头,竟看到四面八方的围墙外头,隔壁的建筑屋顶上,跃起一名名弓弩手。

 皆手持军用弩箭,瞄准客栈后院的天井,锋锐的箭矢于阳光下闪烁寒光。

 “大人小心……”

 原本在客栈中收拾房间的锦衣们也都蜂拥走了出来,侯人猛从行李中抽刀出鞘,疾奔出来,仰头瞥了眼四周几个“射击点位”的弓弩手,脸色变化:

 “是法器弩箭!”

 “保护大人!”

 一群锦衣校尉各自抽刀,将赵都安几人围成一圈,警惕随时可能降临的箭雨。

 浑然好似忘记了,相比赵都安身旁的四名世间境,真正更该保护的是他们自己……

 “咣当!”

 旋即,客栈前门被一股大力硬生生踹飞,整个房门横飞出来,狠狠拍在后院的地上,扬起一股烟尘。

 赵都安冷眼望去,只见一群全副武装,披甲持刀的精锐官差如洪流般涌进院子,将院中众人以半圆包围。

 这群官差领头的一个,肤色偏黑,眸光凌厉,与旁人穿软甲不同,身上只有一件捕头袍,袖口领口滚边呈深红色,绣银线,赵都安一眼就认出,是府衙级的捕头才能穿的制式。

 牡丹堂缉司张晗明显愣了下,赵都安瞥了他一眼,低声问:

 “认识?”

 张晗压低声音,说道:

 “滨海道西府衙的捕头,张俭,和我同姓,但不是本家。是个挺厉害的家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西府衙捕头?栾成的手下?

 怎么跑到奉城县了?赵都安疑惑之际,只见一大群官差后头,一袭绯红官袍气势汹汹走来。

 身后还跟着个神态拘禁的县令。

 头戴乌纱,中年文士模样的知府栾成厉声呵斥:

 “大胆逆党,竟胆敢藏匿于本府辖区,招摇过市,罪不容诛,速速放下武器投降,本府或将从轻发落!”

 赵都安表情一下变得异常古怪,周围的梨花堂锦衣们也从如临大敌,转为茫然错愕。

 不是……

 我们成逆党了?

 金简都不困了,小手从口袋里取出水晶磨片眼镜,戴在鼻梁上认真看戏,若非场景不合适,她都想抓一把瓜子。

 啧,跟着官府办案真有意思……

 “你们……”旁侧,海棠眉梢一扬,大长腿迈出一步,一手按在腰间飞刀上,就要开口。

 却突然给赵都安拉了下,拦住。

 “奉城辖区,四品知府栾成?”赵都安越众而出,面色古怪地确认道。

 他出差前,也是认真做过功课的,看过地方官员的资料。

 对这位栾知府记忆犹新,其乃景运九年进士,与鲁直一般任职大理寺评事,后出任外派县令,因为母守丧,辞官数年,后复起……一直做到滨海知府……

 履历并不特殊,真正令其出名的是办案能力,民间有“铁面无私栾青天”的名号。

 乃是女帝登基后,尤为重用的一批地方官之一。

 据说其身旁还有个曾为江湖高手,后为其效命的高手任护卫监捕头。

 怎么说呢……

 虞国版“包青天和展护卫”的组合既视感,区别在于黑脸的不是栾成是捕头张俭,而且额头上也没月牙……

 “正是本府!”

 虞国包青天目光直刺过来,威严肃穆,视线扫过一群商队打扮,却手持利刃,一看便是武人的逆党,心中又惊又喜。

 喜的是情报为真,谁家好人这副样子,看到官差到来,第一反应拔刀抵抗的……

 惊的是逆党规模庞大,足有数十人,也不知能否拿下。

 栾成厉声道:“既知本府名号,便束手就擒,总好过为那反贼庄孝成送命!”

 赵都安似乎笑了笑,没有半点逆党深陷绝境应有的恐惧。

 他眼神睥睨着栾成,问道:“你如何得知我们到来?又是何时入奉城?”

 栾成愣住了,一众官差也都懵了,心说这届逆贼都这么硬气吗?

 怎么一副反过来审问的姿态?

 “大胆!”栾成面露愠色,冷笑道:

 “好一个逆贼,猖狂至此,竟胆敢反问本府,好好好,莫非是你仗着这许多人手,便胆敢对抗官府么?张俭!”

 一声令下。

 那名黑脸冷峻如铁,穿滚边铁捕短衫的捕头跨出一步,鞋子踩在地砖上,“咔嚓”一声凹陷出蛛网状凹痕。

 不同于凡人之躯的栾知府。

 半生行走江湖,曾也是江湖中一方武道高手的张俭在踏入客栈后,便隐隐感觉到了压力。

 压力不在于那些持刀的锦衣。

 而来自于逆贼头领身旁的几个明显古怪的人:

 努力背负双手,挺起胸膛,鼻孔朝天的胖子。

 戴着古怪的镜片,用手指努力撑开眼皮,一脸迷糊的少女。

 背着酒葫芦扶着弯刀刀柄的男人。

 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将一张脸埋在散乱黑发里的女人……

 病秧子书生、脸上覆青铜面甲的女子。

 这队伍几乎将“邪门”二字焊在了脸上。

 十分中,透出十二分的不对劲。

 哪怕是看起来最“正常”的那一男一女,也总给他一股淡淡的威胁感。

 张俭心中叫苦,心说大人你可别说了,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了。

 不过事已至此,在江湖中闯荡半生的他更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眼下的局势,想要安全退走是不成了,与其被动防御,不如擒贼先擒王,或还有一线机会。

 所以,在知府吐出“张”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跨出一步的同时,双手同时抽出腰间的两把刀。

 两把刀一长一短,长的厚重狭长,名为震雷。

 短的薄如蝉翼,名为秋叶。

 这一刻,长刀晨雷嗡鸣震颤,气机以燃烧的姿态,化作一缕缕虚幻的火焰,循着毛孔喷出,缠绕向那式样与东海浪人近似的狭刀,于刀尖流淌落下,一滴滴落在地上,将地砖灼成斑驳焦黑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