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十万菜团

433、女帝:赵都安,你可知罪?(6.5k)(第2页)

 “我都道听途说,上头的大人物心思,我这种人上哪里知道?几位客官吃好。”

 走开时,狐疑地看了那个吃饭时也要坐着大箱子的姑娘……外地人真怪。

 赵都安哭笑不得,他大抵能猜出,城中不少人早已心花怒放,只是不敢公开表达而已:

 赵使君尸骨未寒,谁这时笑出声,给女帝听到,岂不是滔天大祸?

 “啧啧,还悼念你呢,怎么样,你要不给自己也写一首?”海棠打趣他。

 赵都安回怼道:“海公公知道你也死了,还不知怎样伤心。”

 海棠就不吭声了。

 “咳咳,等会咱们先去衙门?还是直接进宫?”张晗忙打圆场。

 赵都安却咬了口饼子,咽下肚子,道:

 “不,先去我家。咱们好不容易‘死’了一回,直接去衙门,或宫里,就直接暴露了,让我想想,能否利用这点做点小文章。”

 众人面面相觑。

 ……

 饭后,押送小队伍赶着板车,七拐八绕,终于靠近了赵府。

 还隔着老远,就看到整个赵家一片“萧条”景象,门口的红灯笼换成了白的。

 隐约看到院内垂下的白色丝绦,门口的台阶上,以及左右墙根下,还有不知道什么人送的吊唁“花篮”。

 白的黄的纸花排成一大排,几乎填满了整条巷子,显而易见,是城中各家送来的。

 好好一片地段极好的“富人区”,愣是搞成丧葬风,经过的行人默契躲避,似怕沾上晦气。

 “……”赵都安吸了口凉气,嘴角抽搐:

 “不是,我的‘尸体’还在路上呢,怎么就吊唁上了?!这帮人是怕我不死?”

 库库库……公输天元等人努力憋笑,一个个涨红了脸。

 “呵呵,赵兄。咱们若晚回来一阵,没准能吃到你的大席……”公输天元挤眉弄眼,忍俊不禁。

 吃席?在板车上打盹的金简耳朵支棱起来,下意识捂住荷包。

 她听说吃席是要随礼的……就根本吃不回本那种。

 “……唉。”赵都安苦笑不得,顿时失去了走正门回家的勇气,指挥张晗赶车绕道去了后门。

 画风终于正常了些。

 板车停在后门外,赵都安跃下车,也不喊人,将飞刀朝院中一丢。

 “砰”的一声,挑开门栓,打开后门,将马车领了进去,张晗和海棠默契地一前一后,抬起箱子。

 跟着赵都安往里走。

 公输天元背着手,四下打量:

 “啧啧,赵兄你家很不错嘛,比我住的好多了,这宅子多少钱,唉,可惜我的钱都砸在制造法器上了,否则我也整一套……恩,如果这些灯笼不是白色的就更好了……”

 霁月默默跟在最后头,近乎飘进来,披散下来的黑发搭配红衣,意外地和府上的丧葬风很是搭配……

 赵都安黑着脸走在前头,等绕过了后院,迎头就看到厨房走出一名厨娘。

 厨娘头顶缠绕着白绫,手里捧着个簸箕,里头是晒干的蘑菇。

 出门猛地看到这支怪异至极的队伍,整个人都懵了:

 一男一女面无表情抬着口近乎棺材的大箱子。

 一个背着竹筒的胖子嘴碎地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旁边跟着着个好像困的随时能跌倒的脸色苍白的姑娘。

 棺材后头还飘着一个标准的溺死的水鬼模样的玩意……

 而画风奇特的队伍最前头,是已经取下了易容面具,恢复真容,已经死了的大郎。

 “啪!”

 厨娘手里的簸箕一下掉了,蘑菇滚的满地都是,她张大了嘴,面露惊恐,呢喃道:

 “今年是头七么……老爷您这是从阴曹地府回……”

 “胖婶,好久不见啊。”赵都安随口打着招呼,朝厨房内闻声走来的几名厨娘点头:

 “再做点吃的,等会送过来,我们人多。”

 众厨娘:“……”

 队伍继续往前走,一名拎着粪桶的家丁见了鬼一般呆立原地,双腿颤抖:

 “老……老爷……”

 “站稳了,这东西也不兴洒了。”

 一名丫鬟抱着晒干的衣服拐过转角,吓得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伴随着尖叫:

 “啊!鬼——唔!”

 公输天元随手一个“失语术”,朝赵都安露出暖男微笑:“放心,低调嘛。”

 丫鬟:“……!!”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撞见一个个府里的下人,每个人头上都缠着白丝绸布,吓得面无人色。

 终于,察觉不对劲的赵家老管家赶了过来,整个人呆住,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颤声道:

 “大……大郎?!”

 赵都安笑容温和地走过去,扶住因激动而将跌倒的老管家,笑道:

 “是我,我没死,带着朋友回来了,赵伯你叫姨娘和妹子来内堂,对了,莫要让府里的人外出,我短时间不希望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

 赵伯愣神片刻,感受着肢体接触的温度,眼眶湿润,激动点头:

 “好,好……”

 内堂。

 赵都安一行人坐下没一会,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继而,一大一小两个浑身穿着白色孝服,容貌出众的女子一起映入众人眼帘。

 尤金花和赵盼明显瘦了些,脸色也带着疲倦,眼圈通红伴随着浮肿,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饰品。

 母女两个呆呆地站在门口,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堂内谈笑风生的赵某人,眼圈蓦然涌上泪花:

 “大郎(哥)!”

 赵都安略带歉然地起身,微笑道:“姨娘,妹子,我回来了,我没死。”

 二女喜极而泣。

 ……

 半晌。

 在内堂上演了一出家庭悲喜剧的母女两人终于平复好情绪,肿着通红的眼泡,尴尬地看向其余“客人”,羞耻心后知后觉涌上心头。

 “大郎……姨娘去催促下人上茶。你……与友人先坐。”

 尤金花丢下这句话,逃也似地离开,终归是大族出身的,养在深闺的妇人,对教养礼仪颇为看重。

 当众失态只觉面红耳赤,确认大郎假死后,便在厅里呆不住。

 “娘……等等我,我也去!”

 赵盼饶是性格粗放,也扛不住海棠等人笑吟吟的促狭目光,红了耳根,跺脚扭着小屁股跑了出去,出门时还一脚踢开了听到主人动静,赶过来的小京巴。

 赵都安无奈地看了眼胸前衣衫上,被染湿的泪痕,感慨女

子果真是水做的,扭头朝其余人道:“你们想笑就笑罢。”

 然而出乎预料的,几人却都没笑,只是面露感慨。

 霁月、芸夕两个更是隐隐露出羡慕的神色。

 人行走在外,家中有亲人挂念,如何不令人羡慕呢?

 “咳咳……现在也有地方落脚了,该谈正事了,接下来怎么办?”面瘫脸张晗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