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十万菜团

439、人人都恨赵都安(5k)


 一场春风,驱散了京城残余的寒气,天凤三年的春季悄然降临。

 而在几场春雨过后,枯黄了一个冬天的树枝纷纷抽出嫩芽,而更早一步绽放的,是京城的桃花。

 清晨,赵家。

 赵都安盘膝坐在床铺上,上半身只简单披着一件单衣,伴随口鼻间的呼吸吐纳,隐约可见胸腹间隆起又平复。

 “呼——”

 当结束又一个大周天的吐纳,赵都安睁开双眼,感受着气海内充盈的气机,与浑身近乎使不完的精力,抬起手指摸了摸鼻子,看着鼻孔中渗出的鲜血,抽了抽嘴角:

 “嗑药是大补哈……”

 抽出手绢擦拭了鼻血,赵都安起身穿衣,对动不动飙血这件事已是适应了。

 距离斩首庄孝成,又过去了一月,庄孝成死亡的后续影响还在持续扩散。

 芸夕、吴伶、林月白等人,在经历了站队后,被以编外“影卫”的身份,派遣出去,继续与匡扶社残党斗争。

 而赵都安则在女帝的安排下,开始正式进入皇族供奉的队伍,将女帝准备好的天材地宝吞服,打熬,消化药力。

 逐步炼化为内力。

 “想要快速冲破高品,便是令你气海的内力积蓄到足矣强行拓宽经脉的程度。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女帝曾如此解释。

 但事实上……

 或许是当初“重铸道基”的缘故,赵都安经脉异常柔韧,疼痛倒是没多少,就是每天都觉得浑身鼓胀的难受,有种想发泄,又无从发泄的憋闷感。

 而相对脆弱的鼻腔毛细血管就遭了殃,一天不出几次鼻血都不适应……

 “我现在的内力浑厚程度,只怕已经到了神章境的极限。不知全力宣泄气机,能破多少层甲。”

 赵都安穿衣梳洗完毕,用手绢擦着鼻子,不禁遐想。

 虞国武夫检验气机的方法异常粗暴,便是以气机包裹武器,轰击障碍物,能穿透军中盔甲层数越多,代表内功越强。

 不过按照贞宝的说法,他需要强行憋着,等积蓄到极限,再予以宣泄,否则容易浪费药力。

 “应该差不多了吧,再憋下去,感觉都要炸了……”

 摇了摇头,赵都安推门往外走,准备等饭后进宫问下海公公,到没到时候。

 ……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今早天空放晴,整个赵府建筑给细雨洗涤,阳光下闪耀金色。

 赵都安走向饭厅路上,发现家中窗子上插了一排桃花枝,极为鲜艳动人。

 饭厅内。

 圆桌旁,赵盼褪去了冬日的袄子,换回了更凸显少女姿容的罗裙。

 被她起名为“馒头”的京巴犬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朝进门的赵都安摇尾乞怜。

 桌上摆放好了早餐,当家主母尤金花也换回了她最喜欢的墨绿色长裙,袖口上卷,露出两截肉感的小臂。

 这会正站在一只落地大瓷瓶旁,细心地将缀满了粉白花骨朵,还沾着水气的桃花枝栽进瓷瓶里。

 “姨娘,今天怎么插了这么多花?”赵都安好奇询问。

 尤金花转回身来,笑吟吟地看向继子:

 “大郎莫是忘记日子了?今日迎春神,家家户户栽桃花。”

 虞国是存在“四季神明”的,尤其以“春神”最受欢迎,每年桃花盛开的时节,再贫苦的家庭也会寻一簇初春的野花,插在家中窗子或花瓶里,据说谁家的花放一日夜不败,便是得了春神赐福,今岁顺遂……

 “瞧我都忘了日子了。”赵都安也不尴尬。

 不上班,不上学的,谁还刻意记得是哪天?

 赵盼秋水般的眸子定定看着大哥,默默递过来一张带着幽香的手绢:

 “大哥,你流鼻血了……”

 “……哦哦,谢了。”

 “……大哥,陛下是不是给你吃了补药了?”

 “哪有……吃饭吃饭。”

 赵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早饭习惯地聊天,期间不可避免提到了青山来人的消息。

 东海大青山一脉,前来下战书的小队,于昨日夜间抵京。

 这件事寻常百姓并不关注,但在官宦权贵圈子内,却是立即传开。

 “大哥见过那帮人了么?”赵盼翘起兰花指,特大家闺秀地小口喝鸡蛋羹。

 赵都安摇了摇头:“没来得及呢。”

 尤金花颦

起眉头,忧心忡忡道:

 “为娘听说,这次来的人里,就有去年佛道斗法那阵,给你大哥带兵抓的那个姓柴的什么人。”

 “柴可樵。”

 “没错,叫这个怪名字,听说好像更厉害了,不知会否找你大哥麻烦。”

 赵都安单手端着一碗白米粥,吸溜入肚,淡淡道:

 “姨娘放心,我不找他们麻烦,就算慈悲为怀了。好了,吃饱了,我进宫了。”

 他放下碗筷,换上外袍走出饭厅,走过中庭时,恰好院中一株桃树上坠落一滴水滴。

 赵都安手腕一转,屈指轻弹,水滴飘飘摇摇噗的一下如子弹般打入垂花门院墙。

 “有进步。”他对比曾经海公公弹水滴的一幕,默默点头。

 等他离开家门,赵伯捧着账册走过来,忽然注意到院墙异样,走过去,缓缓撅着屁股凑上去。

 视线赫然透过墙壁上一个细细的小孔,看到了对面的景色。

 ……

 ……

 赵都安熟门熟路进入皇宫,没有去打扰女帝,而是去了皇族供奉们所在的武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