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女帝一笑倾人国(六千字求月票)(第2页)
因此,哪怕赵都安屡创奇迹,依旧难免令人不看好。
“陛下……他……”莫愁迟疑地望向女帝,却见徐贞观面色依旧平静,似乎并不意外,同样令人揣度不出内心想法。
“你要与我交手?”肖染扬起眉梢,极为意外。
赵都安淡淡笑道:“你很惊讶?”
肖染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冷:
“上次你以人数令我束手就擒,今日可没人帮你。”
顿了顿,她似乎猜到什么,瞥着后者空荡的双手,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
“怎么?连佩剑都不带,是准备再召来太阿剑?无怪乎你有这等底气。”
赵都安却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纠正道:
“胜你,何须用剑?”
何须用剑?是不准备动用太祖遗兵的意思?是了,这等切磋比斗中,若也要用,哪怕胜了也胜之不武……人群并无太大意外。
“不对,赵少保说的是何须用剑,而非用太阿。”学士韩粥颦起眉头,捕捉到了这个用词。
周围的学士们也注意到了,却并未在意:
“许是省去太阿二字而已,与青山弟子比武,岂会轻敌大意?赤手空拳?”
“或许,赵大人指的是用刀。”也有人猜测赵都安在玩无聊的文字游戏。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包括肖染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赵都安单手背负于身后,右臂徐徐抬起,手指并拢轻轻一划。
“嗤。”
一截近乎短剑长短的桃木枝被切断跌落下来,给他随手抓在掌心。
赵都安手腕轻转,枝条上桃花纷落,只余光滑木剑在手中,他微笑道:
“这个,足够了。”
肖染愣住。
薛神策怔住。
海公公也抬起眼皮,露出少许诧异的神色,继而仿佛猜到了什么,扭头望向端坐主位,面无表情观战的虞国女帝。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呼声,没有人预料到这一幕,而青山一侧的柴可樵一愣之下,却仿佛明白了。
“他想证明自己。”
“什么?”七夜抱着剑,姿态冷酷,扭头疑惑“看”他。
柴可樵眯起眸子,低声解释:
“江湖中不是都认定他武道平平,乃是依靠太祖皇帝神兵才沽名钓誉?故而,他今日索性连刀剑都不用,只以寻常桃木为兵。”
七夜皱紧眉头:
“此人疯魔了?他前些日子手段尽出,都敌不过肖染,今日这般也想逆转风评?除非他准备动用某些法器。”
柴可樵摇头:
“他若假借外物,那这折桃花以为剑的举动便毫无意义了,肖染只怕危险了,或许我们低估了他。”
七夜摇头道:“你对他太高估了,武道修为可不是权势,可以速成,他也配?”
……
场间。
肖染脸色一点点难看下来,她眼神冰冷:
“你不要后悔。”
赵都安笑着说:
“我这人糟糕习性很多,但为数不多的优点便是落子无悔。”
肖染笑了,这一刻,她再懒得废话,毫无征兆地迈出一步。
“砰!”
少女的靴子蜻蜓点水般踩在春日的青草地上,却发出沉重的轰响,仔细去听,会发现那是她气海内醇厚气机的轰鸣之音。
肖染身如离弦之箭,拉出一串残影,须臾之间便已逼近赵都安身前,手中细软的长剑如毒蛇般,撩起一抹寒光。
肖染出手便是毫无保留,全力的一剑,剑锋几乎撕出引爆声,按她所想,这一剑足以击败眼前这条令她作呕的女帝走狗,以慰被绑之仇。
“小心——”
四周有人发出惊呼声。
这一剑太快,太迅猛,推至人群的宋进喜额头渗出冷汗,他自忖以自己的步法,都很难完全避开这一剑。
赵大人这样就要败了么?
这个念头不不由自主升起,可旋即,却见赵都安身影倏然朝后倒下,身体近乎与地面平齐,手中桃花枝在泥地里滑出一道夸张的半弧,人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贴着地面,与跃起刺出这一剑的肖染交错而过。
“躲开了?!”
肖染瞳孔地震,心头升起极大的错愕,分明半个月前,这家伙的身法还比自己逊色许多。
来不及细想,肖染一剑刺空,纤腰于半空拧转,人身如磨盘,硬生生回转,以“回马枪”的姿势,将裹挟余劲的长剑朝后划去。
赵都安背在后腰的左手重重拍打地面,借力人立而起,手中桃木枝迅疾刺出。
“叮”的一声打在细剑薄弱处。
海公公眼眸一亮,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这看似一声的“叮”里,乃是足足十二次碰撞。
赵都安于刹那功夫,刺出十二剑,分别连消带打,削弱肖染这一剑九成力道,却因太快,声音融合为一。
作为代价,饶是有霞光包裹,那质地平凡的桃木枝依旧不堪重负,炸裂成无数段。
然而赵都安却不慌不忙,脚尖点地,如大鸟般后掠的同时,伸手从身旁一株桃木上,又切断下一截新枝。
桃园中最不缺的便是桃木,亦是他取之不竭的兵器库。
“这是他能拥有的武道水准?”
柴可樵饶是心有准备,依旧被吓了一跳。
七夜面色也明显一呆,他凭借听力极为超群的耳朵,更为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十二次出剑的精妙。
大虞“神将”薛神策同样愣住,深深地看了场中的赵都安一眼,呢喃道:
“莫非是早已失传的桃花神剑……传言中,太祖皇帝早年所创,并未收录于武神传承之内……”
不,关键不是剑法,而是武道的基本功。
赵都安方才展现出的,扎实的令人惊艳的反应、速度、身法、以及对肖染那一剑的化解,都绝非寻常的神章境,乃至世间境能拥有的。
并且,身为军中强者的薛神策能品味出,赵都安的武学风格,不像是江湖人而更像是……
生死搏杀中才能习得的。
他没有看错,赵都安原本的武道功底的确平庸,但这半年来,无数个夜晚,他在《六章经》中,一次次尝试闯入画卷中那座破庙,并一次次与曾经的天下第一女术士厮杀……准确来说,是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