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十万菜团

488、一人一剑,千军辟易(5k)

 “恭迎陛下回宫!”

 赵都安以胸腔内气机激发的一句呼喊,声音何其之大?

 当即以南城门为起点,朝午门广场上厮杀的两军滚去。

 此刻,偌大的广场上已是刀剑光影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金吾卫与千牛卫的叛军结成同盟,拼凑成了一个半圆,将朝会的大殿保护起来。

 而闻讯赶来的其他禁军则正尝试向半圆冲刺,只是这场政变爆发的太突兀,不少禁军将领赶来时,都还闹不大清状况,一时不敢出死力。

 加上仓促之下,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对抗,虽未曾参与叛乱的士兵远大于前者,却愣是在那由叛军铸成的铜墙铁壁前停滞,难以撕破。

 而这时,彼此交手的厮杀交界线上,也已经倒下不少具尸体。

 也就在这僵持不下之迹,来自身后的喊声,打断了这场厮杀。

 双方的士兵近乎下意识地,趋于本能停手,摆出防御姿态,朝声音来源方向望去。

 率先赶来的羽林卫统领猝然扭头,他身材高大,视线掠过士兵们的人头,率先看清了自城门走来的君臣二人。

 “轰——”

 羽林卫统领脑子里如同炸开一颗雷,瞪大双眼,手中染血的长剑都险些没能握住,他以为眼花了,用空余的手猛地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望去。

 没错!

 那并肩而来的,不是陛下与赵少保还是谁?!

 “陛下……陛下回宫了……”

 虽心头无数疑问,但这名披银甲,戴银盔的高个子统领激动地呢喃着,继而扯开嗓子,高举长剑,大声呼喝:

 “恭迎陛下回宫!!”

 另外一个方向,刚刚带一队禁军赶赴至午门的虎贲卫指挥使人在马上,猛地勒紧缰绳,怔怔地望着远处那从午门外提剑走来,身披龙袍的女子帝王,与身旁那一袭绯红官袍。

 他呆愣了数个呼吸,突兀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沉声高喝:

 “恭迎陛下回宫!”

 这两人的表率如同一个信号,刹那间,最外层试图攻破叛军铜墙铁壁的禁军们纷纷回头,哗啦跪倒一片,齐声高呼:

 “恭迎陛下回宫!”

 赵都安跟在女帝身旁,感慨一般目睹前方数千名禁军轰然跪倒,更纷纷朝两侧后退。

 如海浪被劈开,将君臣二人通往大殿的路让了出来。

 这一幕,何等壮观?

 何等惊人?

 与之对应的,那并肩而立,组成铜墙铁壁,面朝午门的叛军们仿佛一瞬间僵住了,瞬间失去斗志。

 无数张脸孔,错愕、怀疑、恐惧……似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李应龙站在叛军之中,他同样身披盔甲,手中提剑,骑在一匹战马上督战。

 当赵都安与女帝突兀出现,恭迎陛下声浪回荡时,李应龙脸色瞬间苍白,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那两道化成灰他也认得的君臣。

 “不……假的……一定是假的……”

 李应龙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向上蹿,几要顶开头盖骨。

 他眼神中充斥着极度的惊恐、不安与茫然,旋即化为了近乎癫狂的大吼:

 “假的!都愣神做什么?放箭!赵都安不可能出现在京城!必是贼人假扮!”

 他甚至不敢提徐贞观的名字!

 小阁老的呼喊起到了一定作用,被震慑住的叛军们眼中有了生气。

 是了,这个时候,女帝还在南方逃窜,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哪怕退一万步,眼前二人是真的,他们也已经没有了半点退路。

 “贼人只有两个,我们数千人有何惧?”已赌上身家性命的金吾卫指挥使目眦欲裂,厉声挥刀。

 千牛卫统领同样一个激灵回过神,眼底喷涌出凶性:

 “放箭!射杀贼人!”

 此刻,他们已经不在乎眼前的君臣真假,哪怕是真的,可情报中无比确凿,女帝已是重伤跌境。

 加上个赵都安,最高无非等同于世间武夫,面对数千名配备法器盔甲、武器的精锐禁军,毫无胜算。

 “李应龙,难为你还惦记着我,”

 赵都安笑了笑,他分明站在地上,看向骑乘战马的小阁老,却分明是在俯视:

 “当初我顾全大局,暂且放过你一马,不想你李家父子依旧执迷不悟,既如此,今日就送你上路。”

 话落的同时,低沉尖锐的啸叫响在众人耳畔,叛军们只瞥见一抹暗金

的细线,掠过十丈距离。

 李应龙的脖颈上,便浮现出一条细细的红线,鲜血一点点溢出来。

 他愣了下,似还没回过神,伸手去捂住脖颈,才察觉滚烫的鲜血止不住地,从指缝中喷溅出来。

 “嗬嗬……”

 曾经的京圈第一纨绔,“李党”内党魁的化身,曾与赵都安交手数次,皆惨败收场的“小阁老”眼孔中死寂一点点浮现出来,身躯也颓然摔下战马。

 头盔砰地掉落下来,阴柔的脸孔上,眼珠子里最后一点光芒熄灭,眼中兀自残留着死前的不甘。

 李应龙气绝!

 赵都安手指捏着染血的飞刀,神色漠然,有些走神:

 原来一年前自己尚须仰视,苦心算计的大人物,也只是一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