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先声(第2页)
此时堂中两边皆已是站满人影,场中七八十人,几乎个个皆是身着飞禽走兽,这荒僻的宅院之中,一时间竟是满堂公卿
熊汝霖等人看着走入堂中的桂监国,此时脸上却是神色愕然,对面的桂监国竟是未穿冕袍,反而是身着一身黑金色的山纹甲,再看桂监国身后,除了文臣以外,焦琏马宝等一众武将,竟也各个身着黑铁扎甲
此时七八名身着铁甲的武臣站在堂中,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鲁监国等人,场中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大堂左首,朱朗却是好像恍如未觉,走到左首上方,随手便解下头上的凤翅盔,黑铁金边的铁盔碰撞在桌案之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对面的鲁监国熊汝霖等人听得这声轻响,心中皆是微微一抽
熊汝霖站在鲁监国下方,看着对面身着黑金盔甲的高大青年,心中顿时一沉,这桂监国一方果然是来者不善
此时钱肃乐张煌言等鲁藩众臣,皆是被突然闯入的桂监国一方慑住,大堂之中一片寂静,熊汝霖心知决不能再如此下去,他眼中一转,便开口说道
“桂鲁两藩皆为大明皇裔,此时宗王相见,殿下却身着戎装而来,恐怕不合礼制吧”
场中鲁监国一方众人听得熊汝霖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皆是微微点头,而后看向对面的桂监国
此时鲁藩众人目光皆是汇聚在对面的青年身上,但朱朗脸上却是神色平静,看了一眼对面的熊汝霖,便轻声开口说道
“礼制?”
“孤来闽省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游山玩水探亲的,大军争杀,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孤领军亲征,不穿甲那要穿什么”
朱朗说完以后,目光又是扫过对面的众人,冷声说道
“反倒是你们,一个个宽袍大袖,披裘着锦,怎么,你们这是准备马放南山了”
对面熊汝霖等人闻言脸色皆是微微一变,此时正是寒冬时节,哪怕是南方也依旧是冰冷刺骨
鲁监国一方身处海岛之上,就更是寒冷难耐,此时鲁监国一方的朝中许多人皆是披着狐裘御寒,本来这也并没有什么,但此时在身着甲胄的桂藩众人面前,却是立时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右侧的鲁藩众臣见得对面神色冰冷的桂监国,心中亦是立时一紧,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一般,下意识便要将身上的狐裘拖去
但众人刚拖到一半,又是发觉不对,自己可是鲁监国朝中之臣,对面那桂监国说什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要听那桂监国所言
鲁监国众臣想到此处,手中动作也是一停,众人一时间拖也不是不拖也不是,脸上神色纠结
朱以海见得对面桂监国投来目光,心中亦是微微一慌,也是下意识就想去解身上的狐裘
但手掌刚刚抬起,便看到熊汝霖投来的的目光,而后朱以海也是立时醒悟过来,又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右首之上,好像根本不为所动一般
熊汝霖见得鲁监国未有露怯,心中亦是暗松了一口气,他目光转向对面的桂监国,轻声开口说道
“桂王殿下此言差矣,若是与清虏相争,自该是身着戎装,拼杀御敌,但此时乃是宗亲相见,我等自当宽袍大袖,以示亲亲之谊”
鲁监国与钱肃乐等人闻言皆是暗暗点头,而朱朗看着对面神色平静的老者,心中亦是暗赞一声,轻声开口说道
“熊先生果然机敏,只是战场之上,清虏只会以刀剑弓弩争杀,却不会给你等说话的机会,熊先生就是再能言擅辨,上了战场恐怕也难保性命”
朱朗说完以后,也不再紧追不舍,对着对面的鲁监国伸手示意了一下,而后便直接在左首上方坐下
鲁监国见得对面的朱朗坐下,对着朱朗略微点头回应,而后也是坐在了右侧首座之上
两方监国落座,堂中众人也是各自坐下,到此时场中也终于有了几分会谈的样子
桂监国一边,朱朗坐于上方,下方依次是吕大器,苏观生,张肯堂等三位阁臣,张肯堂往下则是焦琏,郑鸿逵,马宝,施琅等身据爵位的公候武臣,再下方则又是张同敞,郑成功等普通文武,总体上依旧是大体保持着文尊武卑的座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