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暗投明鲸二歌

第二百一十章 宴席难尽,借之外力

 这一次秦瑱抄的诗,名叫《望荆山》,乃是南北朝才子江淹所做。

 论起文采,那是相当在线,遣词造句清秀自然,音调明亮,实属上佳。

 而问题就出在这后六句上,相比前八句的叙事写景,后六句可谓相当悲戚。

 其情调悲恻哀婉,使听者为之低回不已,黯然神伤。

 若是寻常之时,秦瑱抄这首诗,多半会引来一片赞扬之声。

 可现在正在宴会之上,众人只想寻个开心,结果你来个如此悲伤的诗句,这还怎么欢宴下去?

 故而此时听到了后六句之后,一众大儒都是皱眉不语。

 刘表更是将酒杯一放,暗道这宴会多半是开不下去了,气氛被秦瑱引向悲切,自然无法开宴!

 思虑之间,他自是面色不善的看向秦瑱道:

 “此间正乐,君词赋安得如此悲戚?”

 “莫非是表招待不周,君不喜此行不成?”

 此言已是诛心之论,在质问秦瑱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秦瑱对此,却是摇头一叹,似有无奈道:

 “说来刘牧有所不知,此赋虽然感伤,却也是在下心境!”

 “乃因此番出使荆州,见得荆州繁华之地,不由想起我淮南之景。”

 “自去岁以来,我淮南招至大旱,以致甲生虮虱,万姓皆死。”

 “正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啊。”

 “彼等百姓皆是我汉家子民,固然淮南今已恢复,可江东之地却仍是战乱频繁。”

 “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待我等前去解救。”

 “此番在下受此重任还来,还未与刘牧相商,在下实难欢饮。”

 “非是刘牧招待不周,而是在下心乱如此,若惹刘牧不喜,还望见谅!”

 刘表想借他调整气氛之心,他自然知晓。

 可他这次来,不是来交好刘表,而是商议两家出战的。

 现在谈都没谈,他自也不可能让刘表好受。

 反正他已经说了心情不好,不想赋诗,是众人央求,他才出口。

 这种情况下,刘表自也没理由怪他。

 相反,刘表放着国事不理,却拉他来赴宴,这显然说不过去。

 现在一群老学究就在这里看着,他倒想看看刘表怎么回复。

 他一番话说完,刘表自是皱眉不语,心想话都被你小子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一时只得放下了杯盏,直接表态道:

 “原来如此,这般说来现在确实不当欢宴!”

 “然则吾亦明言,明日便会与汝谈洽,今日却不当言此!”

 “待返回休息一夜,明日吾再邀先生前来一见,如何?”

 秦瑱见他给出准信,自是点头叹道:

 “在下亦知使君好意,是瑱之过,且先自罚一杯,以示歉意!”

 言罢,他便装作有些愧疚的饮了一杯。

 至此,随着基调一定下,这场宴会却是再也开不下去了。

 众人本欲欢宴一番,可想到秦瑱口中‘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虽有佳肴在前,却也味同嚼蜡。

 这般吃了一会儿,刘表便借故身体不适而退。

 一众大儒见状,亦是纷纷起身辞行,宴会就此结束。

 不过在离去之前,宋忠等人又拉着秦瑱勉励了一番。

 先表达秦瑱以治国为重的理念确实不错,但又表示经学可以修身,不可落下。

 秦瑱对之,自是一一还礼,谦逊应对。

 像是宋忠、颖容、谢该这些人,他没有什么恶感,但也谈不上多少好感。

 因为这些人,就是
 

导致阶级逐渐僵化的罪魁祸首。

 但也由于众人的影响力,所以他也不愿意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