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红血阵

 白般若的手指一探出法阵之外就被无形的力量斩断。

 妖异的红色火焰像是沙漠中的火红女郎围着他们舞蹈,火圈之中贪婪般若不安的叹息着,此刻它已经被火焰灼烧的伤痕累累。

 李彻咬着烟说:“没用的,身为先天呪体的我同比例下血液灵力浓度本就比一般的血裔要高,所以红血阵的压制作用理所应当也就越大。

 现在经过仇恨的叠加甚至可以短暂压住武士阶的恶鬼,更别说还缩在浪客叁躯壳里的你。

 这是个以小博大的炼金矩阵。教我阵法的人跟我说当年吸血鬼猎人范海辛就是用这个阵法以生命为代价封印了德古拉伯爵。”

 “德古拉伯爵知道吗?”李彻说,“有人说他曾经在月亮上行走,有人说他的鲜血会让万物枯朽,还有人说他一口可以吃掉十个西红柿。”

 这是一段在欧洲血裔世界一度与屠龙者贝奥武夫齐名的传奇故事,流传在西亚与东欧,从泰晤士河到波罗的海。有不少血裔就是因为这篇故事从而选择成为一名吸血鬼猎人。

 在亚伯拉罕·范·海辛还很弱小,还不是后来响彻血裔世界的吸血鬼杀手时。为了向屠戮他全家的吸血鬼复仇,他前往北极以“不幸”为代价从传说之狼芬里尔获得名为“狼化”的权能。

 经过伦敦塔十二年的磨炼,在范海辛的牙医诊所倒闭那天,他与伦敦塔的一位猎魔人终于踏上猎杀那名杀了他全家的吸血鬼——鼎鼎大名的吸血鬼之王,德古拉伯爵的道路。

 有一位荷兰作家一路与范海辛同行,他并非血裔却透过范海辛窥探到了血裔世界的奥妙。

 他用文字记录下那场最后发生在午夜大战,并且收养了范海辛的唯一的子嗣小亚伯拉罕,用稿费资助他一路念到剑桥博士。

 英国伦敦塔也是后来通过作家发表的中篇小说《德古拉》才知晓,原来笼罩在欧洲多年的灾厄与梦魇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消逝在蒂萨河的特兰西瓦尼亚。

 伦敦塔找到作家,在他的带领下在罗马尼亚找到封印德古拉的地方。

 那是座红顶小屋,被白色的篱笆墙圈出小院,院里都是没人处理后疯长的菟丝与田蓟,还有一棵白桦树,夜幕中看去树干树枝交错成白绿的十字架。

 和《德古拉》一书中主角大获全胜不同,亚伯拉罕·范·海辛与他的战友乔纳森·哈克在战争不久就被作家埋葬于白桦树下。

 他们的灵魂被镌刻入红血阵化为无欲之火,一直燃烧,燃烧,直到将德古拉伯爵的魂灵燃烧成最后的灰烬。

 (据说后来有位好事的伦敦塔专员因为无欲之火的传闻在红血阵上打了颗鸡蛋,用白桦树上的德古拉之血当做调料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就是后来策划了著名的“群龙纳税计划”的伦敦塔塔主,黄金巫师卡莱·牛顿。)

 而深埋地底,无法被摧毁的德古拉遗体则被伦敦塔的人用卡提纳之剑,按照头颅、躯干、脊骨、双手、双脚分为七份,分别封存于欧洲各个古老的血裔组织或者家族。其中最重要的躯干归属伦敦塔看守,而“左手”则被当做对范海辛勇气的奖励,赠与了他的儿子小范海辛。

 但自第一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德古拉遗体中的脊骨、左脚便在战乱之中丢失不知所踪。再后来1992年“妖精之夜”,爱尔兰的黑暗妖精在泰晤士河截获打算运往法国的“右手”。至此在伦敦塔掌握中的德古拉遗体只剩下躯干、头颅、左手和右脚。

 “连那么详细的秘闻都知道,想必您就是范海辛家的后代吧,伊丽莎白小姐。”

 李彻为教授他用红血阵应对吸血鬼与半蛇人,以及遭遇追杀该如何在欧洲的冬天采集冬水芹与紫花地丁果腹的子爵小姐敬酒。

 子爵小姐有一头雪白的长发,她喝了葡萄酒后舔了舔玫红色的嘴唇:

 “但是布莱恩特先生,和约定的一样,我教授你的所有东西并非无偿的,现在该轮到你支付代价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化名为“布莱恩特·李”的李彻一如既往发挥他的无赖精神,同时攥紧了自己裤兜里的生石灰。

 可玫瑰花香突然侵袭了他的鼻翼,子爵小姐扑到他的怀里,咬住他的脖子。

 先是疼痛,紧接着是冷意,李彻察觉到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伤口贯入,像是火焰席卷草原占领他的身体,冰冷的手脚竟感到阵阵暖意。他瞪大眼睛,隔着布料感受那份温软,耳廓边手风琴的琴声欢快悦耳,犹如远处天堂传来的四重唱。

 “伊丽莎白·波佩斯库·德古拉,我的名字,好好记住。”

 子爵小姐轻轻舔舐李彻的伤口,吐息也带着玫瑰的芬芳:

 “从现在开始你的心脏将归我所有,无论天涯海角,谁也无法将他夺走摧毁。这是德古拉家族的血契,脱胎于利维坦的眼睛,它将永远注视你的心脏,直到不再跳动。”

 “到那时我将会来收回它,作为教授你‘秘法’的代价。”

 子爵小姐轻轻在他耳边呵气,抬头看他,金色瞳孔犹如一首黄金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