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19(第3页)

 “公爵小姐,你当真愿意以身作饵?”

 中年男子双手搭在桌上,一下一下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沉稳的脸上仍是毫无表情。

 “是,我愿……”

 白胡子老人早已经按耐不住了,还没等苏莱说完便迫不及待出声呵斥道,“从未有过感染体离开实验室的事情,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说着,脸皮微微抖动,紧接着露出轻蔑的笑容,“更何况公爵小姐尊贵无比,怎么能为一个低贱的感染者冒这么大的风险,简直是有失贵族的……”

 “既然没有这个先例,那创造一个又如何?”

 苏莱盯着他,浅紫色的眸底迸射出锋利的暗芒,她下颌微抬起,直视前方的白胡子老人,满头黑色的长卷发犹如坚强的蔓草,又像海面浮动的海藻,耀眼夺目,令人移不开视线。

 “联邦的法律从未有任何一条规定感染体不能离开实验室,而且……”

 “这位大人,你说尊贵低贱,那么请你告诉我什么是尊贵,什么又是低贱?”

 白发老人似是被她一瞬间展现出来的强大气场震慑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苏莱目光略过在场所有人,清亮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整座大厅。

 “难道满脑子欺民辱民却身居高位毫无作为的人是高贵,而那些或为国捐躯,或兢兢业业,或身无分毫的人就是低贱了吗?难道出身高贵,位高权重的人就该高高在上,被人像神一样供着,欣赏穷苦人民在底层挣扎,在污泥里痛苦求生的狼狈姿态吗!”

 “世上从来没有哪一条准则是规定权高者尊贵,而贫困者低贱,从来没有那条规定人因身份而尊贵,也从来没有规定允许亲情被践踏,感情被剥夺。”

 “人人生而平等,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存在感情,是因为有七情六欲,是因为拥有平等地追求爱与被爱的权利,可如果连感情被剥夺,那你们,那我们与那些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一字一句,振聋发聩,满座陷入死般的寂静中。

 霎时,诡异的气氛中骤然响起一阵掌声,细碎的波长震开屋内的寂静。

 当目光落在她身后时,白胡子老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皮猛地一抖,面色霎时发白,连忙低头行礼。

 紧接着在场所有人起身,躬身顿首。

 “执政官大人。”

 而苏莱转身,便看见那道站在自己身后的银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