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左右逢源

 在“第一楼”中，气氛逐渐热烈而融洽，俨然没了之前的火药味，更没了对诗作的评头论足。 

 酒过三巡，颜末轻轻端起酒杯，将那琥珀色的液体缓缓送入口中。 

 酒水顺着喉咙滑落，他微微眯起双眼，细细回味一番。 

 虽没有未来世界酒水那般极致的醇香与浓烈，但这酒却巧妙融合了这个时代独有的韵味，口感醇厚绵柔，余味悠长。 

 颜末缓缓放下酒杯，忍不住赞叹道：“怪不得能称作天下第一楼，就这酒而言，目前的确当得起这‘最佳’二字。” 

 颜子善听闻，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子初此言差矣。要我看，这酒和你酿造的酒相比，可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呢。” 

 说罢，他拿起酒杯，在手中轻轻晃了晃，看着那酒液在杯中打着旋儿，神色间带着些许失落，“就这种酒，喝上十坛，我恐怕都不会醉。” 

 他放下酒杯，转头望向楼外，眼神中透着一丝追忆，仿佛在回味着曾经品尝过的美酒。 

 “子初公子还会酿酒？” 

 黄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原本坐着的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眼中满是震惊。 

 在他心里，颜末诗才无双，出口成章，所作诗词常常令人拍案叫绝，且听闻还有领兵打仗的卓越能力，可谓是文武双全。 

 如今竟得知颜末还会酿酒，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震惊。 

 颜末见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也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酿酒。如今大唐百姓尚且不能温饱，若是我再用大量粮食去酿造美酒，那岂不是会引发众怒。这种事，颜家人现在不会做，未来也不会做，除非大唐粮食充盈，百姓富足。” 

 颜子善听到这儿，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颜末为何不酿酒。他轻轻点头，眼神中对颜末又多了几分敬佩。 

 黄奇听了颜末的话，神情愈发激动，眼中闪着光，仿佛在颜末身上看到了老祖颜师古的身影，甚至觉得颜末已经超越了老祖。 

 他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子初公子此举大善啊！若是老族宗知道，肯定也会倍感欣慰，高兴万分。” 

 黄奇虽已年迈，但身体还算硬朗，此刻激动得脸上泛起了红晕。 

 颜末眼中满是敬重，说道：“祖父他虽不是圣人，但在我心里，他就是如同圣人一般的存在。而我，不过是在努力追寻他老人家的脚步罢了。” 

 他微笑着示意黄奇坐下。 

 一旁的唐如烟好奇地凑近虞梦岑，小声询问道：“老祖宗是不是就是颜家老宅的那位？” 

 虞梦岑笑着点点头，轻声回应：“正是。那位老祖宗平日里很少出门，但他的影响力却丝毫不减当年。他老人家的弟子如今活在世上的已经不多了，但只要还在世的，无一不是成为了一方大儒。” 

 唐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又问道：“那这个黄奇呢？” 

 虞梦岑耐心解释道：“黄奇过了不惑之年才拜入颜师古门下，说起来，既可以说他不幸运，也可以说他幸运。要知道颜老前辈很少收徒，别看子初和子善公子称呼他师兄，但在黄奇心里，他自己清楚这是高攀了。” 

 唐如烟恍然大悟，轻声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对他们二人如此尊敬。” 

 这时，颜末看向黄奇，笑着问道：“黄师兄应该是最近才来长安城吧？” 

 黄奇连忙点头，说道：“眼看到年节了，就想着进长安拜会老师。” 

 颜子善在一旁接口道：“父亲他老人家在家也清闲，你这个时候去拜会，说不定还能见到祖父他老人家呢。” 

 黄奇一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声音中满是惊喜：“拜见老祖宗？” 

 这可真是黄奇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自从他拜了颜师古为师，至今已有二十年了，而这二十年里，黄奇仅仅见过一次老祖宗。 

 颜子善道，“我可不能确定，要是他老人家愿意，那你见上一面，问题不大。” 

 “无妨，无妨。”黄奇没有半点不满，自言自语道:“老祖宗啊，老祖宗啊，也不知道还记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