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道之理河

人们总说"；道理"；，却未必知晓这两个字里藏着文明的长河。道是河床的轮廓，理是河水的流向。当先民在洞穴中点燃第一簇篝火，用木炭在岩壁上刻下歪斜的符号，人类便开始在混沌中劈凿河道，让理性之泉顺着语言的沟渠潺潺流淌。

 这细流在岁月里渐渐丰沛，形成"；理顺"；的漩涡。商队沿着理顺的河岸行走，工匠在理顺的堤坝旁锻铁，星官在理顺的天穹下观象。但河水总在某个转弯处变得湍急——当人们发现顺流而下的船能载来更多稻谷，当青铜器皿在顺流码头交换成贝壳，"；顺利"；便成了新的河神，它的庙宇里供奉着秤与算筹。

 于是我们来到入海口，咸涩的"；利益"；在阳光下闪烁如鳞。但大海从不问每条游鱼的来处，它用永恒的潮汐提醒世人：追逐银鳞的航船终将在浪尖颠簸。那些最聪明的渔夫懂得，真正的珍珠永远藏在牡蛎紧闭的唇间，而牡蛎只愿向懂得潮汐节律的人吐露秘密。

 暮色中回望这条长河，会发现最初的泉眼仍在汩汩涌动。当月光铺满河面，道理不再是坚硬的河床，而成为载着星光的柔波；理顺不再是精准的河道，而化作包容支流的胸怀；顺利褪去金箔，显露出载舟覆舟的本相；利益则在咸涩中结晶，沉淀成滋养新陆地的盐。原来所有的奔流，最终都为了抵达某种比"；利"；更浩瀚的平衡。

 岩壁之光

 在远古的苍茫大地上，夜幕低垂，星辰如粒粒珍珠镶嵌于幽邃的天幕。在一片隐蔽的洞穴深处，部落的智者阿诺正用一根燃烧的木棒，在潮湿的岩壁上勾勒着奇异的符号。这些符号，是他对天地万物规律的探索，是对“道”与“理”最初的懵懂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