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秋庭书

檐角的风铃又响了，像是旧时光跌落的叹息。我放下写到一半的信笺，看暮色漫过青石阶，洇湿了案头半卷《饮水词》。窗外的石榴树不知何时裂开了口，露出玛瑙般的籽粒，在晚风里簌簌地晃。

 暮蝉的残声里，我总在等黄昏的第七阵风。那时云絮会染上琥珀色，整座庭院浮在温吞的光晕里。你留下的白瓷盏还扣在茶盘上，杯底凝着去年的雨前茶渍，像圈泛黄的月晕。我数着檐角滴落的雨水，任那些没说出口的字句在喉间结成青苔。

 西墙的爬山虎又攀过一棂花窗，藤蔓在宣纸般的粉墙上洇出墨痕。我学会在凌晨三点折纸船，把未寄出的诗行叠进船舱。南塘的荷花开败时，纸船便载着褪色的字迹沉进水底，如同我们始终未曾交汇的目光。

 梧桐叶开始转黄的那天，我在旧书里翻出半片枫笺。褪色的朱砂印痕像迟暮的胭脂，洇着那年你衣袖间的沉水香。廊下的竹帘突然晃动起来，惊起满庭细碎的光斑。恍惚听见谁在唤我的名字，转身却只见穿堂风掠过空阶，卷走满地零落的蝉蜕。

 暮秋的雨水来得绵密，将往事酿成薄雾。我终于学会在起风时阖上窗棂，看雨珠在玻璃上蜿蜒成褪色的信笺。茶烟袅袅间，那些悬而未落的字句都化作水墨，在记忆的留白处晕染成山河。

 檐下的风铃与旧梦

 檐角的风铃再次响起，清脆的声音在秋日的黄昏里回荡，仿佛旧时光跌落的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我轻轻放下写到一半的信笺，目光穿过窗棂，看暮色如潮水般漫过青石阶，洇湿了案头那本半卷的《饮水词》，也洇湿了心底那段未曾说尽的故事。

 窗外的石榴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不知何时裂开了口，露出玛瑙般的籽粒，晶莹剔透，如同那些藏在心底未曾言说的秘密。暮蝉的残声在耳边回响，我静静地等待着黄昏的第七阵风，那时云絮会染上琥珀色，整座庭院仿佛浮在温吞的光晕里，一切都变得那么柔和，那么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