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是条狗晚晚生凉
第151章 试探(第2页)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去他妈的!”他扬手将那支发簪扔下堤坝,“永远不要为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不开心!上来,我背你回家。”
我伏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在清冷的夜色里飘浮。想起八岁那年,我出水痘,三哥背着我去乡下四处求医。那时水痘是没有疫苗的,只能靠自己的免疫系统硬生生扛过去。发烧,满脸满身起红点,不能见风,就那样严严实实地裹着,被三哥背着去各处乡野求医问药。我趴在三哥背上问他,我妈妈什么时候才回家?三哥不说话,呜呜地哭着。我永远记得那个男人洒在冷风里的眼泪,透骨的凉。
谢光寒看我的眼神,像极了三哥。他眼里没有欲望,只有疼惜。
“三哥……”我趴在他的背上,喃喃着。我想三哥了。
天上挂着一弯浅浅的月亮。谢光寒走在淡淡的月色里,他的影子亦是淡淡的。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他侧头看我,开始唱歌。
“月光光,秀才郎,
骑白马,过莲塘,
莲塘背,种韭菜,
韭菜花,结亲家,
亲家门口一张塘,
钓条鲤嬷八尺长,
鲤嬷尾拿来食,
鲤嬷头拿来尝,
栋心拿来娶新娘。
……”
谢光寒慢慢地走着,一面唱着那绕口的歌谣。这首客家童谣原来还有这样的歌词。我趴在他的背上,流着眼泪,像个孩子一样,慢慢地睡了过去。
我从来没有睡得这样安详,像死了一样,没有梦魇,没有乱七八糟的逃亡和寻找。连青萝湾那一泓永远清澈的水都干涸了。什么也没有。没有陈烟的叹息,没有陈尘破碎的笑容,没有站台上歇斯底里哭得断了气的小女孩儿,没有抛弃与别离,没有厌恶与轻视。没有。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