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友》5


 醒来背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衣服贴着肉黏糊糊,整个人就像是在水里浸过一样,高烧褪去,脑袋依然昏沉,在床上坐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从身体不适中抽离出来,她揉了揉眉眼,碎片式的鬼压床经历是一场噩梦,高烧带来的梦魇。 

 梦中感觉真实的一切,醒来却处处是破绽。 

 首先就是,蔺堰已经死了,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躲在她的床底、衣柜、甚至阳台窗外,等她睡着,再爬出来,用乙醚迷晕她。 

 思及此,宁韶深吸了口气,正欲下床起来,后知后觉发现屋里温度很低,一阵阵寒意包裹着她的身躯,四肢忍不住颤了颤。 

 不仅如此,屋里黑咕隆咚,不见一丝光。 

 她睡太久,窗外的光早已被黑暗吞噬殆尽,只剩浓稠的黑。 

 宁韶赤脚触地,接触的不是家里卧室的木质地板,而是冰冷刺骨的瓷砖,冷意将她脑子彻底唤醒,第一时间感到一阵茫然。 

 ‘我在哪?’ 

 她此时还是冷静理智的,伸着手指,摸索着安装在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随着灯光亮起,洒在她的手指上,每根细白像削葱根,纤巧柔韧,天生适合拿手术刀,指尖晕着一点粉。 

 而却因为蔺堰无休止的纠缠,宁韶不得已放弃光明的前途,放弃去市里医院当医生,不再碰她引以为傲的手术刀……去了乡镇为病人吊针拿药。 

 宁韶注意力在映入眼帘的陌生屋子里。 

 她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不是她的卧室。 

 宁韶神色微凝。 

 当推开卧房门,看清客厅里的情况,她才恍然大悟,她脑袋烧糊涂了,回家路上走错,来到了隔壁,也就是蔺奶奶家。 

 只是她明明记得自己睡觉前还找出感冒药吃了,最后回的也是自己的卧房啊。 

 宁韶因为生病,记忆似乎变得混乱起来。不过这些都能用她生病脑子不清楚可以解释,倒没有值得奇怪的地方。 

 毕竟她是不信鬼神的。 

 只是她病越来越严重,到了这种记忆模糊的程度,该去诊所吊针,仅凭吃药,不知多久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