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狐妻马六甲

第一章 夺舍(第3页)

 紧接着,大儿子家也遭了难。

 孙媳妇偷人被抓个正着,爷爷的长子长孙一怒下拿刀连杀了那对狗男女,被判了死刑。

 从那以后,剩儿子儿媳成天吵架,大儿媳卷着家当一跑,好好的一个家也就散了。

 后来大儿子性情大变,也不管上面还有两位老人,离开家说去外面做生意,也没了下落。

 又过了几年,爷爷最小的小女儿又出了事,好不容易养大个孩子却溺死在了井里。

 女儿疯了,成天不回家再外面捡脏东西吃,捡了几年就没了消息。

 有人传是让人贩子拐走,卖进了山里。

 家遭不测,奶奶终日以泪洗面,先是哭瞎了眼,我九岁那年又来了急病,也没了。

 爷爷只剩老绝户一个,也没好到哪儿去。

 一辈子积蓄被人连坑带骗几年就没了,奶奶去世后他卖了房,开始带着我到处‘躲债’。

 可我从小就不学好,爱惹是生非,十几岁时还沾上了赌,爷爷没少往我身上搭钱。

 可这还只是爷爷家自身的不顺。

 他这辈子借阴债攒下的冤亲债主们,也没饶过他。

 那时不管爷爷带着我住到哪儿,都会有邪事发生。

 我见过长着白胡子的老刺猬,哭嚎着刨奶奶的坟;

 见过学人一样立着的大黄皮子,想迷着我爷爷上吊;

 见过穿着扎纸衣裳的长头发狐狸,坐在我家院子里哭;

 见过一群长着耗子脸的小孩儿,在我们屋子后面放火;

 还见过水桶粗的鸡冠子大蟒蛇,盘在我家的房梁上。

 出门被鬼推、鬼打墙这种事就更多了。

 总之我们做什么都不顺,爷爷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各种病都找到了他的身上。

 我十八岁那年,爷爷九十二,瘫在炕上已经快动不了了。

 那时我在附近一个烧砖厂里打零工,挣的钱勉强够我俩吃喝。

 二月初七,那天是我的生日。

 吃完晌午饭,平时连理都懒得理我的爷爷,破天荒跟我聊起天来。

 他问我说:“小乙,你知道为啥这些年,我都对你不好不?”

 “知道,你嫌我是个棺材瓤子,家里变成这样,都是我方的……”我答道。

 爷爷又道:“没错,你就是个讨债的鬼!我这辈子欠的阴债,你都得从我身上讨回去才罢休!”

 “咋的,又想让我滚蛋?”

 爷爷这些年经常骂我,怪我给家里带来了噩运,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笑笑说:“你省省吧,我的命是你给的,这么多年你也没让我饿死,我得报答你。你是打是骂,我都得伺候你终老……”

 听我说完,爷爷眼圈红了。

 这么多年他没少哭,可为我,这是第一次。

 爷爷抹掉眼泪,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个盒子,递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盒子里装的是一盏木头框的四方形皮灯笼。

 这灯笼是爷爷的爱物,这些年不管我们多穷多难,灯笼他都带在身边。

 这时爷爷又说:“时候到了,这灯笼我该传给你了。”

 我疑惑问:“爷,你给我个破灯笼有啥用?当不了饭吃,也当不了钱花。”

 爷爷却一声苦笑,摇摇头道:“你知道啥,我这辈子借来的所有财、势、运、命,都是它给的……”

 喜欢棺中狐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