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第2页)

 如今朝廷上下都忙着填补窟窿，以及战后重建，忙得人仰马翻。 

 狄仁杰整日早出晚归，投身公务，陆与都难见他一面。 

 李元芳也没了踪影，想必正沉醉于花前月下，往昔一同喝茶赏雪的日子一去不返。 

 陆与望着漫天飞雪，长舒一口气，喃喃道：“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话落，脑海中便浮现出小梅和小凤那两张娇俏笑颜，心下念着：“要是小梅和小凤在就好了。” 

 数日前，吴祥暗中传来消息，小梅、小凤与闪灵虺文忠已悄然抵达洛阳城郊的寒光寺。 

 肖清芳密令他们配合内应，刺杀武则天，趁机营救被关押在寺里的老主人袁天罡。 

 袁天罡没死，陆与倒不惊讶。 

 只是肖清芳这等凉薄之人，竟会费心救前任蛇灵之主，着实让他意外。 

 按她性子，暗中下杀手才是常理。 

 信里提及【洛河神异】，小梅猜测正因这事，肖清芳才大动干戈。 

 陆与绞尽脑汁，从记忆旮旯翻出这模糊之事，细想肖清芳过往种种图谋，顿觉迷雾渐散，诸多线索串成一线。 

 昨晚，他趁夜色潜入太子宫，只见宫中有座新挖的荷花池。 

 其实那座荷花池占地并不算大，然而动工已有月余，却仍未完工，运土的马车依然往来不息。 

 既然不是往大了挖，那多半就是往深了挖。 

 雪未停，陆与身形一闪，跃上屋脊，衣袂在风雪中翻飞。 

 举目远眺，太子宫在皑皑白雪中朦胧可见，谦义坊旁的上阳宫灯火辉煌。 

 他目光如隼，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笑意，似已窥破几分玄机。 

 …… 

 …… 

 上阳宫大殿内，灯火摇曳，气氛却如冰窖。 

 武则天端坐龙椅之上，凤眉倒竖，目光利刃般刺向下方跪着的黄胜彦，怒喝道：“蛇灵逆党近来猖獗，给了你情报抓人，竟然次次扑空，简直是废物！” 

 黄胜彦头埋得极低，噤若寒蝉，脊背发凉，冷汗直冒，承受着帝王雷霆之怒。 

 崇州案后，狄仁杰将如燕提供的蛇灵各地堂口上报，武则天震怒不已，当即责令黄胜彦彻查。 

 可各地内卫陆续回报，那些堂口早已人去楼空，连蛇灵逆党的影子都不见。 

 肖清芳本就出身内卫，对搜捕手段了如指掌，想抓她的人，谈何容易。 

 只是此刻，黄胜彦哪敢辩解。 

 待怒火稍歇，才听她没好气吩咐：“千牛卫大将军桓斌密报，今日寒光寺现一具无头尸，恐与蛇灵有关。你持信物，即刻将袁天罡秘密转移，严加看守！” 

 黄胜彦忙双手高举接过内侍递来的朱果金符，战战兢兢应道：“陛下放心，臣定亲力亲为，万无一失。” 

 武则天微微颔首，声色俱厉叮嘱：“此事干系重大，全程紧盯，若有差池，拿你是问！” 

 望着黄胜彦退下身影，武则天眉头紧锁，满心无奈。 

 内卫府原大阁领肖清芳叛逃，阁领孙殿臣身死，陆与又是狄仁杰亲信，没法任用，只剩黄胜彦这老油条。 

 虽本事不及肖清芳，好在忠心耿耿，只能赶鸭子上架。 

 本定明日去寒光寺进香，不想今日就出这岔子，这等巧合，着实太过蹊跷。 

 进香已经是每年的惯例，但也不过是幌子罢了，实则是探望袁天罡。 

 想起此人，武则天眼中寒芒一闪，杀意顿生。 

 袁天罡创立的蛇灵，至今祸乱朝纲，其本人一直对那个秘密守口如瓶，让她投鼠忌器，犹豫再三未下杀手。 

 良久，大殿只剩幽幽叹息。 

 …… 

 …… 

 翌日，天还未大亮，千牛卫大将军神色匆匆，疾步踏入狄府。 

 他的面容紧绷，眼中透着一丝惊惶，刚踏入厅中，便急声说道：“狄大人，邙山山道上出大事了！内卫府大阁领黄胜彦的尸体被发现，随行的百余名内卫竟无一生还。” 

 言罢，他稍作喘息，又道：“现场只留下一个铁质囚车，看样子，原本囚车中关押着极为重要之人。” 

 闻言，狄仁杰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