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兄妹与兄弟
……
高天原一望无际。
漆黑而狭窄的灵魂通道里什么都没有。
仿佛唯一的发光体只有赤?一个人。
“喂……老头子。”
赤?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但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缩在她身周几米处，根本没有传递出去。
看着自己逐渐化作光点消散的身体，她明白，重启已经开始了，作为本次重启核心之一的“八坂琼勾玉”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彻底破碎，连带着构筑的这具身体也该消失了。
或许等她的身体完全消失的那天，重启就完成了，只留下她的灵魂等待着再次回归忍界。
‘我又要……’
一个人了吗？
赤?浅笑着准备闭上眼，可偏偏另外的光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准确来说，是从她的体内出现。
是了，她为了六道化，吞掉了宇智波佐助与漩涡鸣人体内属于因陀罗和阿修罗不断转世的查克拉，光有转生眼进入的六道化是不完整的。
而此时，出现的自然是他们两个。
因陀罗只是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随后看了一眼赤?，然后毫无情感波动的朝着甬道的深处继续走去。
“跟上。”因陀罗走的很慢，侧头看向迷失方向的赤?冷声说道，说完之后丝毫没有管她到底有没有听到，继续走自己的。
阿修罗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神情既严肃又复杂。
“和我们走吧。”他咧着嘴笑着向赤?伸出了手，“当然，你要是能叫我一声哥哥那就更好了。”
阿修罗摸着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反而笑得很开心。
嘛，毕竟，这好歹是自己查克拉转生者柱间弟弟的妻子，没毛病的。
赤?眯了眯眼，看着完全自来熟的家伙伸来的手，直接无视，反而是跟上了已经走远，高冷的要命的因陀罗。
这个时候，赤?觉得还是因陀罗看起来更靠谱一些。
因陀罗感受着跟上来的赤?，虽然没说什么，但赤?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速度减慢了，似乎在等她完全跟上他的步伐。
阿修罗尴尬地挠了挠头，“大哥，小妹，等等我啊！”
赤?眼角微微一跳。
谁是你小妹啊！！！
直到阿修罗跟上来，在场的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漆黑的灵魂甬道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这对因陀罗和赤?来说没有什么，但沉默了许久阿修罗终于是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或许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更接近自己哥哥的时候了。
“哥……”
“闭嘴。”因陀罗似乎预判到了阿修罗要说什么，直接冷声打断。
阿修罗这次没有选择闭嘴，而是认真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哥哥再次开口。
“哥，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个结局你也看到了吧，那一切都是那所谓的黑……”
“阿修罗！”因陀罗的嘴角下降了好几个像素点，原本他是看在赤?的份上忍了这么久这个家伙在他的身边，到如今，竟然还要说这些话来讽刺他吗？！
他被黑绝蒙蔽了双眼，他被嫉妒催化了邪念，他被……自己一直想保护的弱小的弟弟踩到了脚下！
都是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行了吗？！
但他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实力的确是唯一能带来……
就像赤?这样，这种重启的和平不也是她拥有着绝对的实力吗？没有任何人忤逆得了她，任何人都要一辈子仰望她的“和平”。
似是宇智波斑是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的原因，又或是自己的哥哥崇也是这种面无表情的冷面男，赤?竟然从他刚刚看她的那一眼中精准读出了因陀罗的想法。
可偏偏身为他弟弟的阿修罗还在没有情商地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劝说，试图让自己的哥哥看清如今的现实，哪怕是再经历千年的转世，他也绝不会放弃。
可，因陀罗他怎么可能看不清现实呢。
正是因为他看的太清了，才会觉得阿修罗那种管理忍宗的办法简直一塌糊涂！
“我已经说过了，父亲忌惮的无非就是祖母那强大地具有压倒性的实力，而父亲只会一味地逃避这种力量，拿着所谓的爱与和平去当作诡辩的借口！”
“阿修罗，你难道没有看到那些和祖母一样的大筒木一族，你难道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吗？你们所谓的爱与和平在面对那种东西又该何去何从？！”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相信着父亲那误解般的忍宗谏言，那会把你我的子孙后代全部从世界上抹杀，直到他们都变成那群大筒木的口粮！”
“即使是再来一次，我也……”会选择一样的做法，直至我成功为止。
一直处于冷脸状态的因陀罗此刻仿佛歇斯底里般地朝着阿修罗喊道，那副语气，那副姿态，完全把自己架在了他否认忍宗的一切之上。
这个世界步得如此重启的下场，更让他否定了这“肮脏”的忍界的一切。
“尼桑！！！”
“团结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大家联合起来，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
“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是你，尼桑！”
寂静的灵魂甬道里，仿佛只剩下了这对兄弟的争吵声，或许这里是大筒木羽衣的高天原的原因，身为灵魂体的他们无法在自己父亲的压制下动手，要不，他们这对兄弟会选择最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的争端。
那就是杀死或者是打服对方。
一旁直接被忽视的赤?：“……”
呵呵。
六道老头，这里是你的高天原，谁在干什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从一开始你没出现，恐怕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吧！
这千年来，你放任他们两人的争斗，比起黑绝，你更让人感到“恶心”。
因陀罗，阿修罗都是你的儿子，你谁都不想再偏袒，所以做出了放任的行为吗？
虚伪的老东西。
但你明可以收回他们的灵魂，此刻却让他们给她领路，莫非你想要她站在第三方的视角上去劝解他们两人吗……？
赤?看着面前两个家伙，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一切因你们而起，这忍界千年连绵不断的仇恨和战争，抛去黑绝蛊惑的部分，有五成都因你们而起，你们如今还有颜面在此吵架，呵。”
或许是赤?的身份，或许是赤?的话太过讽刺，又或许是这番言论是兄弟二人从来没考虑过的方向，此刻，他们突然停下了争吵。
“只要大家团结友爱，互相帮助，此心相连，即使是做错了什么，只要诚信悔改，那么……”
赤?撇嘴，看向阿修罗，“我在你面前因为不爽杀了因陀罗，然后我装作诚信悔改向你道歉，你又如何？”
“我……”阿修罗神色一凝，然后哑口无言。
因陀罗淡淡回应：“他该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同时也该清除所有与你有关的人。”
赤?点头，表示同意因陀罗的提议。
“不可以！！”阿修罗突然开口，“杀人者只是她，与她相关的人何来过错，尼桑！”他脸色严肃，完全否定“连坐”的做法。
因陀罗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那我就该死吗？”成功堵住了阿修罗的嘴。
忍宗时代，人们还是比较单纯的，哪怕阿修罗死前的年龄的已经很大了，但从未见过如此行为。
而后世这等行为多如牛毛。
因陀罗不是阿修罗，他会用眼睛去看每个时代，观察自己每个查克拉的转生者。
赤?的这个问题，不就是当年黑绝附身的羽衣正显杀死泉奈，宇智波斑屠了整个羽衣一族的现实缩写吗？
但阿修罗就不同了，他的查克拉每一次的转世都只是为了阻止自己的哥哥，就像原着里鸣人追回和阻止佐助一样，这是最像亦是最后的命运。
而这其中某一世的千手柱间确是最不像阿修罗查克拉转世的家伙。
千手柱间比阿修罗，比原着的漩涡鸣人更聪明，更有气魄，他是真真正正脱离了既定命运的人，他为了和平，结束了战乱，放弃自己的挚友，放弃了妻子，甚至放弃了生命，只为了保护那所谓的和平。
他可不傻，他也不是什么呆子，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从来不说而已。
“阿修罗，你天真，一叶障目，只会思考你仅能看见的和平，不会深谋远虑，仗着一腔热血，你到底真正的做出了什么贡献支撑你那所谓久经不衰的忍宗！”赤?好笑道。
阿修罗握紧了拳头。
“哼。”因陀罗冷哼一声，似乎在对自己弟弟这副模样感到不满。
赤?将视线挪到因陀罗身上。
“你以为你做的就很好吗？因陀罗，骄傲自大，盲目信任，身为哥哥的你，竟然嫉妒自己的弟弟，在血缘的链接下，你竟然会优先选择毫不相关的人。”
因陀罗的眉头皱了起来。
赤?没有管他的视线，继续说着：“不停地轮回着你的查克拉，你想要的到底是所谓的真正的“忍宗”还是你那愚蠢的父亲和愚蠢的弟弟的认可和崇拜，你骨子里无非就是一个高傲的人，平等地看不起一切比你弱小的人而已。”
“你！”因陀罗大怒。
此时，阿修罗和因陀罗都神色难看地看着赤?。
有没有戳到他们的痛处她可不知道，基于现状推测罢了，都已经糟成这样了，再糟也无所谓了。
“一代又一代，”
“宇智波和千手，作为你们的后代，承受的不还是你们惹出来的祸端。”
“说什么查克拉转世，说什么你们的斗争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拼出个你死我活。”
“你们为什么不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解决这个愚蠢的问题，而是把它一代代地传给自己的后人，让黑绝有机可乘。”
“自己的查克拉附身到自己后人的身上，说的好听点叫返祖，说的不好听点就和老妖怪附身没什区别。”
“你们两个，因陀罗，阿修罗，你们作为先祖，不要再给自己的后辈摸黑！”
“现在，让开！”
赤?看着他们两人，暴力地推开二人，头也不回地顺着甬道继续向前。
因陀罗和阿修罗都没有再说话。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很快因陀罗就嫌恶地撇开眼神，而阿修罗却是羞愧地低下头，也不敢与他对视。
两人只能假装不经意间地把视线全部投到前方已经越走越远的赤?身上。
他们同步地抬腿要跟上，可下一秒都愣在了原地。
在甬道的尽头，一道微弱的光芒逐渐显现，随着距离的拉近，一个发光的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这个身影散发着令人瞩目的光芒，仿佛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刃，锋利而耀眼，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当光芒逐渐消散，人们终于看清了这个身影的真面目——日向崇，日向赤?的哥哥。
他的步伐稳健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朝着自己的妹妹走去。
赤?显然没有预料到崇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在这个明显是六道死老头构筑的特殊甬道里，赤?沉默了片刻，然后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哥哥的手心。
她的眼神有些疑惑，轻声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崇紧紧握住妹妹的手，他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温和：“我们可是这世间仅剩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其他混蛋滚一边的那种。
不过某个哥哥才不会承认他把同时跟他来的泉奈直接丢出去的事。
泉奈：?_? 不知道崇哥在闹什么脾气，我又不是某个天生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千手白毛。
“……也是。”
“走吧，妹妹，回家。”
“嗯，崇哥，我们……回家。”
兄妹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的尽头，恍惚间他们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兄妹二人真正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因陀罗似乎看到那个牵着妹妹的白衣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一眼，少年好像是透过他看向了别人。
因陀罗知道，他看的是……宇智波斑。
‘不要再给后辈摸黑……血脉相连的亲人吗？’
时隔千年之久，因陀罗，阿修罗兄弟二人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对方。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如果我站在阿修罗的角度……’
‘如果我站在尼桑的角度……’
‘那世界又会怎么样呢？’x2
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他们是兄弟，是对方唯一的兄弟。
他们身体里流淌着相似的血，身体里刻画着如出一辙的固执。
一次【重启】的机会。
或许，他们都该做出改变。
以不再逃避的，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他们的后人。
由他们自己惹出来的祸端，也该由他们自己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