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大仗前的休整(第3页)

 92年的中秋夜，团坐在破桥庄的张家院子里，张耀志的一家人，破天荒地一起举起了酒杯：举杯邀明月，一轮明月就像挂在张家的院子上空一样。答答的支气管炎，也像突然失踪了一样，整晚都没在咳嗽，乐呵地合不拢嘴。

 酒是破桥庄新选举的张胜队长，代表破桥庄的乡亲们送的，说是感谢张爸养了那么好的儿子，为破桥庄做了那么多贡献。

 娘时不时地穿梭在厨房和饭桌之间忙碌着，张耀志帮娘拉着风箱烧火，菜锅里正在吱吱喳喳地炒着鸡肉，香味飘荡着穿越十几年的记忆。

 这是娘将家里养的公鸡杀了一只，通常家里只养2只公鸡，其他都是母鸡，母鸡下的蛋，基本上都让娘在早晨打了鸡蛋茶，给答答补了身子，因为答答始终是重劳力，在家里是，在煤矿挖煤更是。

 剩下的一只留着打鸣的公鸡，却是更敬业地，在张家院子的黎明中鸣叫着，就像上了岁数，到点就醒的老农，一年四季，从未缺席。

 娘的做人原则就像养公鸡一样，不养闲人，每个孩子，都要想好自己在家里的定位。

 娘给张耀志的定位，就是在家种地，不过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实在太好，加上庄里普遍存在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就这样，张耀志才得以考学成功。

 不过，子妹六人，都是继承了答答和娘的勤奋、能吃苦和心地善良的家风。

 张耀志的大姐张霞自小的学习成绩异常突出，一口气考上高中，这在庄里的女孩当中，是数一数二的。

 张耀志的哥哥张民在家排行老二，从小学习成绩一般，但嘴巴比蜜还甜，喜欢在娘面前描绘着美好前程，上初中时，索性在临庄街里的二姑家扎了根。

 张耀志的二姐张彩排行老三，长得瘦瘦弱弱的，根本不是干活的料。

 那时的家里有三十八亩地，一到农忙时，抢收抢种，娘的躁脾气都能把天顶破了，答答在煤矿挖煤，一周只能休息一天，才能骑着大架自行车，穿行70多里路赶到家里，装车拉车，打场扬场，什么重活都得承担。

 遇到雷雨时，全家就和老天爷抢收抢种，就像上了战场的兵，忘了饥渴，忘了所有的困和累。一天的伙食，就是两瓶暖水瓶的开水和咸鱼咸菜。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大姐张霞，放下书本，回家帮着母亲，干农活，没有人商量，是张霞自己说服了自己。

 今晚的中秋，是张耀志第一次给大姐张霞端起了酒杯，是激动也好，是记忆的浪花也好，张霞的泪，和着激动的鼻涕，还有爽朗的笑声，干了杯。就像大姐说的：“都过去了，提那事干啥！”

 其实，每个人都拥有着各自的往事，痛快地和往事见了个面，告了个别，人生还是要努力地向前走，不是吗？

 中秋夜，张耀志陪着答答喝了不少酒，酒后又唠了半宿的嗑。其实答答没说多少话，但是，这是第一次，答答像对待一个成熟的男人一样，和张耀志聊到了很远的未来。

 答答给张耀志的三条红线：此生不赌，不黄，不毒，张耀志给自己又加了一条红线：不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