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密教快乐方猫

第22章 不是笑话(第2页)

 “我知道我知道!”孙露红举手抢答,给出了另一个答案:“妈妈早早醒了,她悄悄梳洗干净,又回到床上继续睡!”

 召潮司脸红了,她略带愠色地看了孙露红一眼,没有发话。

 孙必振被逗笑了,但这只是短暂的插曲,笑完后,孙必振打开电视,看了一眼时间后又关上,一脸正经地说道:“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我得准备应对正午时的苦恼。”

 孙必振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法门内同断手法相的对话,但他昨天晚上又累又困,心力交瘁,因此没来得及解释这件事,现在缓过神来了,孙必振就把自己在法门内的遭遇讲给了召潮司听。

 听完,召潮司神色严峻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的法相非常聪明,这确实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对于这种情况,第一天一定是最难熬的,只要扛过第一天,剩下两天就简单的多了。”

 召潮司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孙必振还是非常紧张:昨天,阿图根给他的一年份苦恼犹在眼前;即使只是一年份的苦恼,也让孙必振心跳放缓了三分之一,同样的苦恼乘一百倍,孙必振都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苦痛!

 召潮司低头思索着什么,良久,她抬头对孙露红说道:“露红,你去大堂里待着,我和爸爸在这屋办点事情。”

 孙露红乖乖照做了,等她离开后,召潮司锁上了屋门。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坐人。”

 “什么?”

 召潮司没有再回答,她把孙必振按倒在床上,脱掉了衣服,坐到了孙必振身上。

 “孙必振,你记住,你一会将要看到的苦难,都不是你的,你只要和我待在一起,记得我在这,记得我。”

 孙必振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召潮司,视野渐渐模糊,这是召潮司在对他施展幻术。

 孙必振所能看见的,只剩下黑暗当中一双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凄美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午降临了,本是人间阳气最重的时刻,孙必振却置身黑暗当中,宛如午夜。

 法相所说不假,百余年的苦恼如洪水猛兽般降临了。

 苦恼,苦恼,苦恼。

 孙必振开始痛哭,不可承受的苦恼汹涌而来,他一度哭到无法呼吸,然后抽噎着迎来下一轮苦恼。

 有时,孙必振是男人,他丧妻、丧子、失去兄弟、目睹战友被炮火炸死,然后他似乎适应了这种悲剧,直到他第二次丧妻、丧子,只不过,这一次两件事是同时发生;

 有时,孙必振是女人,她无有双亲,扶养她长大的姑姑被侵略者残忍杀害,然后她手刃了侵略者,复仇的快感却一闪而逝,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苦痛;

 有时,孙必振甚至不是人……

 它是一只猫,它被主人关在盒子里,置身黑暗之中,它喵喵叫,希望主人打开盒子,这里好黑,但迎接它的只有毒气……

 它是一条狗,当它登上飞船时,有鲜花和掌声,但当它经历超重和失重,一切实验都成功之后,它感觉脚下的东西在燃烧,飞船坠入大气层,它也在燃烧……

 它是一只白鼠,左眼遭受了眼下注射,然后是右眼,然后它奇迹般地扛过了药物的剧烈反应,尽管双目失明,它还是活下来了,然后一只巨手攥住了它,开始进行解剖作业……

 绝望,人的绝望,非人的绝望。

 孙必振开始怀疑这些记忆的真实性——阿图根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收集到这种苦恼吧?

 但孙必振很快意识到,还是自己肤浅了:他的记忆像蒙太奇一样飞速变换,从猫狗鼠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

 面色蜡黄的男人颔首笑着,他的半张脸上画着地狱铭文的符号,孙必振认出来了,那些符号是一首赞美诗,赞美一切变化,赞美变量、守密者、一切变化的始作俑者,可见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变量的信徒。

 “付面平,我把这些苦恼复制给你,你要好好利用,谨遵教义,静静欣赏。”

 记忆当中,孙必振——也就是并称为付面平的男人——恭敬地回答道:

 “好的,老师,变量英华,璀璨如歌,我必守密,永不背弃。”

 这个声音,孙必振无比熟悉。

 这个声音,不正是阿图根吗?

 哦,孙必振明白了,原来,阿图根这三百多年的苦恼,并非他自己收集而来,而是从他老师那里继承而来!

 面色蜡黄的男人抬起左手,和孙必振握手。

 变量的圣数是三,三百三十三年的苦恼涌入孙必振体内,在这段记忆之中,孙必振就是阿图根,就是付面平。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绝望几乎要让孙必振死去,但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某人抚摸着,胸膛前传来滋滋的亲吻声,他身上传来愉悦感,一个鲛人压在他身上,不想让他死。

 孙必振回到了苦恼当中,在召潮司无比温柔的爱抚中,他渐渐看开了这些苦痛记忆。

 直到他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一片破碎的镜子当中,浮现着一个女孩瘦削而无有血色的脸。

 孙必振看着镜子,总觉得,自己的这张脸似曾相识。

 这双眼睛,这双忧郁但富有青春生命力的眼睛,孙必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这时,一位穿着陈旧皮草的女性走入了房间,对孙必振喊道:

 “刘易斯,你在这里做什么?该走了,队伍要去列宁格勒,那里更安全。”

 刘易斯。

 这段记忆,是刘易斯的记忆。

 孙必振无法控制自己的记忆,她回头看向女人。

 “好的妈妈,我们走,我哥哥呢?”

 妈妈?

 哥哥?

 为何我从没听刘易斯提过?

 哦,孙必振醒悟了,一定是因为刘易斯把这段记忆给了付面平(阿图根的真名),或者给了付面平的老师,她才不记得这段事情了。

 刘易斯的母亲笑着指了指门外的雪地,“他早就出发了,我们要快点跟上,部队已经走出去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