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轶事醇白
第32章 Anecdote(第2页)
“我怎么会不想。”岑芙反驳。
“如果一直怕她们。”
许砚谈一点弯弯绕不兜,一语道破:“你就永远走不出来。”
足够远的距离,不够。
足够多的的钱,不够。
只要你永远惧怕她们,惧怕那个家。
你就永远走不出去。
许砚谈往前一步,俯身,让她近多看清自己的眼睛。
把她扯进自己如海底漩涡般的眼眸。
“想听听我的事儿么。”邀请,更多的是引诱。
想了解我更多么。
来了解我更多吧。
许砚谈忽地勾唇,很浅,“来句喜欢我听听,就告诉你。”
岑芙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蛊惑。
他拥有勾勾手指就能让别人乖乖听话的招数。
冲动的话都拱到嘴边了,正反两种决策在心里打架。
虽然他只是挑逗,可她的潜意识却十分认真。
最后,岑芙一偏头,躲开他继续往前走,略带心虚的说:“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
许砚谈坏笑更深,也不恼,吊儿郎当点两下头,接着跟她往前走。
……
岑芙走进别墅一楼,进门就被温暖的气息覆盖。
楼里面暖气给的很足,应该是地暖,暖和但不会让人觉得干燥。
身上的羽绒服一下子就穿不住了。
许砚谈从鞋柜里给她拿出双女士拖鞋扔地上,动作又快又流畅,岑芙甚至没有意识到什么。
“快进来,这么几步路瞧让你俩走的。”许竺刚好从厨房出来,手里捏着个啃了一口的苹果。
她瞥了一眼许砚谈,非常明了地用眼神嘲笑自己侄子。
瞧这孙子,遇着喜欢的不也还是这损样儿。
“许砚谈,我那屋热水器坏了,你去帮忙瞅瞅。”许竺指了指楼上。
许砚谈根本不搭理她这茬,撂了句:“专业工人一个电话就来,你非用我?”
“维修工上门现在要预约你个没生活常识的,”许竺回话更是字字呛人,“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
岑芙在旁边听得腿都软了。
虽然知道可能他们姑侄就是这么交流的,可还是好像吵架啊…
许竺骂完许砚谈,扬起个笑脸拉着岑芙往客厅那边去,“别理他,晚上就跟家里吃点简单的可以么。”
岑芙使劲点头,哪敢说不。
许竺把她安顿在沙发上,给她塞了一把车厘子,然后转身跟许砚谈上了楼,一边上楼一边数落他,大嗓门能回荡好几波。
不一会儿姑侄俩的声音就消失在楼上。
……
岑芙坐在这偌大宽敞的客厅,身边没了熟悉的人,只觉得坐立难安。
她把手里的一把车厘子放回桌子上的琉璃盆里,悄悄打量周围。
身子往后坐的时候,手恰好碰到个硬角。
岑芙回头,发现是本书被随意地夹在那里。
她抽出来,看了看封面,然后靠着沙发背翻开。
有一页是折了角的,岑芙顺势翻开,打眼瞧见一行字。
[刑法不仅要面对犯罪人以保护国家,也要面对国家保护犯罪人,不单面对犯罪人,也要面对检察官保护市民,成为公民反对司法专横和错误的大宪章。]1
“好看吗,这书。”一道年迈有力的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岑芙差点没拿稳书,吓得抖了个机灵。
她抬头看见一位穿着居家服走到旁边单人沙发落座的爷爷,人上了岁数,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抖擞,从刚刚一开口说话就能感觉得到。
许健伶用他那双精明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岑芙,然后坐下,“哟,来了客人也没人说一句,这穿着这衣服就出来了。”
然后他跟在厨房里忙活的保姆阿姨嘱咐一句:“上茶。”
岑芙猜到这是许砚谈的爷爷,率先打招呼,欠起些身子:“爷爷好。”
“嗯,叫什么啊,姑娘。”许健伶扶着自己的拐杖,开口问,语气庄稳但不严肃。
“岑芙,山今岑,芙蓉的芙。”
“跟谁来的?”
她乖巧回:“许砚谈。”
许健伶这时候慢慢抬眼,似乎变了态度,再次审视她。
岑芙倏地开始紧张,后背绷直。
许健伶慢慢垂下视线,还是问她:“好看吗?”
问得是她手里的书。
她低头重新看了一遍那行文字,点头,“好看,但是有些深奥,要反复品读。”
他点点头,意味不明,这时候保姆送来两杯茶。
许健伶接过,用瓷质杯盖拨动茶面,抿了一口。
保姆走了以后,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又冷了起来。
岑芙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希望自己没话说,让场面这么尴尬,她强迫自己找话题:“我看到那边还有些法律书,都是许砚谈的吗?”
许健伶缓慢“嗯”了一声,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伴着清脆声继续说:“都是以前他看剩下的,就在外面堆着。”
岑芙点点头,挂着微笑假装继续看书。
话题又结束了……好快。
她是不是该继续说什么呀。
让她意料之外的是,许爷爷竟然搭了话。
“没想他那种野性子学法吧。”
岑芙恍然抬头,一时间好像没太听清,方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含糊着点点下巴,“嗯,是有些。”
虽然许砚谈这种人无论学什么都会很成功,但毕竟他出生在商贾家庭,时代经商,就算不做这个也应该会学理科类的专业。
没想到他一个傲慢恣意的人,却去学了生而为束缚权衡的法律。
她确实不懂。
是许砚谈自己的选择,还是家里的要求?
“姑娘,反正吃饭还得有会儿,”许健伶瞧着她单纯无害的小脸,品出她踏实文静的性格,莫名多了些舒坦心情:“给你讲个故事吧。”
“就关于这小子的。”
……
许砚谈狂妄不羁的性子从小就绽放得淋漓尽致。
除了爷爷许健伶以外,根本没人能控制住他。
加上一些童年不好的经历,让这个孩子变成一副小魔王的模样,任性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真的脾气上来了,甚至是粗鲁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