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如她第一只喵

第63章 第 63 章(第3页)

 明雪霁被元贞抱着,在门前上了马,他制住她的挣扎,加上一鞭,纵马往明家奔去。风迎面吹来,刮得脸上火辣辣的,明雪霁低着头,极力不去看路上行人投过来的,一道道惊讶的目光。

 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他就是要这段关系大白于天下,他不肯让她悄悄地遮掩过去。

 初时的惊恐慌乱此时散去大半,明雪霁默默在他怀里,事已至此,懊恼怨恨都没有用,先和离,再处理别的事情。路还长着呢,总还要活下去,便是人们指点议论又能怎么样呢?事情是她做的,她既走出了这一步,她就认这个结果。

 元贞来到明家门前,纵马冲进门内,偌大的庭院看不见什么人影,邵七把明家的那些护院家丁全都收拾了,元贞催马冲到正房,在门前下马,抱明雪霁下来。

 房门敞开着,邵七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明睿瘫在地上,赵氏缩在角落,明雪霁想进门,又被元贞拉住,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起。”

 他的手指插进她手指里,与她十指相扣,明雪霁定定神进门,明睿和赵氏立刻看了过来,惊讶得张着嘴,他们都没见过元贞,想不通她为什么跟不是丈夫的男人如此亲近。

 邵七起身,向元贞拱拱手:“王爷。”

 元贞没理会,拉开椅子让明雪霁坐下,自己挨在边上,明睿大吃一惊,想问,门外头急急的脚步声,明孟元冲了进来:“父亲,这是怎么了?”

 他在店里接到家里出事的消息,匆忙赶回,此时四下一扫,先看见了元贞,脱口叫道:“王爷?”

 之前他曾在大街上远远看见过元贞一眼,认得他是谁,万万想不到此时竟在家里见到,亦且还挨着明雪霁,紧紧握着她的手。脑子里怎么也反应不过来,明孟元迟疑着正要行礼,听见邵七冷冷开口:“明睿,是你杀了明仰峰?”

 “邵老板?”明孟元又吃了一惊。

 明雪霁也吃了一惊,明睿,难道不就是明仰峰吗?为什么邵七要这么问?

 明睿也想不通,结结巴巴辩解:“我,我就是明仰峰啊!”

 “还敢狡辩。”邵七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前,忽地一脚踩在他手上,“明仰峰是衢州人,你是京城人,你们籍贯不同,名字不同,你怎么可能是他?”

 脚底使力,重重碾着指骨,明睿杀猪也似叫了起来:“不不,我就是明仰峰,我是衢州人,我改了名,冒了假籍贯!”

 “杀人犯想逃避罪责,当然不肯承认。”邵七慢慢地,踩住另几根手指,忽地使力一碾,“当年我姑姑嫁给衢州明仰峰,随他一道返回衢州老家奔丧,从此下落不明,如今我姑姑的东西都在你家,必是你杀了明仰峰,贪了我姑姑的东西。”

 明睿惨叫着,满头上滚出汗珠,嘶声叫着:“我就是明仰峰!我,我当年去海州贩货时娶了邵英,后来我爹死了,我带邵英回家奔丧,再后面又来了京城,不信你让你爹邵宏昇,或者、或者让海老爷来看,他们都认得我,我就是明仰峰啊!”

 明雪霁到此时,模糊明白了邵七的想法。他知道明睿就是明仰峰,但他不认,他要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给母亲报仇。

 “我父祖的名讳,岂是你这猪狗能叫的?”邵七又是重重一脚,踩在他另只手上,“说,你怎么杀的明仰峰,怎么抢了我姑姑的东西?”

 明睿疼得嗓子都喊劈了:“我没杀人!我一直都想回家,你们不舍得邵英,不让我走,后来刚好我爹死了,我好说歹说,才哄着邵英跟我一起回衢州奔丧,一到衢州我就把她带的人都打发回海州报信,又趁他们没回来搬到京城,那阵子朝廷禁海,收拾你们邵家,你们家东躲西藏的顾不上,我又趁机把她寄出去的信都截下了,所以你们这些年一直找不到她。大侄子,我真是明仰峰啊,你家好多人都认得我,你让他们来看,就是我呀!”

 “是么。”邵七笑了下,脚上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几根指骨硬生生被他踩断,明睿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姐,”明孟元吓了一跳,自己不敢劝,过来找明雪霁,“你好歹劝劝,怎么能让让他这么对待父亲?”

 话没说完,元贞已冷冷骂了声:“滚。”

 明孟元涨红着脸走了,明雪霁抬眼,看见元贞沉沉的脸,他在想什么,想他的母亲吗?心里一软,握紧他的手:“没事了。”

 手上一紧,元贞更加用力,握住了她。

 赵氏缩在角落里,魂飞魄散,突然看见邵七看了过来:“明睿是杀人犯,那么你,应该就是共犯了。”

 “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被他骗了!”赵氏分辩着,看见邵七冷冷一瞥,向手下点点头。

 立刻过来两个汉子,拧了她的胳膊,绑住往房梁上吊,赵氏尖叫起来:“孟元、大姑娘,你们说句话呀,这事跟我没关系呀!”

 明雪霁安静地看着,心如止水。晕过去的是她生身父亲,可她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恶心他,厌憎他。人伦纲常压着,她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她绝不会拦着邵七。

 明孟元张张嘴,到底没吭声,赵氏被掉在房梁上,脚尖将将挨着地,手腕子被麻绳勒出了血,嘴里还在辩解吵嚷,一个汉子于是给她嘴里塞了块抹布。

 邵七使了个眼色,明睿也被绑着吊上房梁,邵七四下看了看:“先吊两天,后天送去官府,追查明仰峰的死因。”

 两天,又怎么抵得过母亲那么多年受的苦楚。明雪霁喉咙里发着哽,手被元贞紧紧握住,他轻轻摩挲着:“没事了。”

 于悲伤中,生出一丝慰藉,至少,还有他。

 “不行,不能送衙门!”明孟元急了,“把我爹弄进衙门,让我以后怎么出门见人?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咱们自家说,怎么能送衙门?”

 邵七冷冷看他一眼:“是么?可惜,你说了不算。”

 他不再理会明孟元,吩咐手下:“拿姑娘的嫁妆单子,一样样对着找出来。”

 他带来的人立刻四散行动,明孟元吵嚷着去拦,邵七看向明雪霁:“妹妹,眼下,去办你的事。”

 明雪霁鼻子发着酸,点了点头。

 大门外,计延宗前襟上沾着血,跌跌撞撞往近前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