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417(二更+63w营养液加更) 铁……(第2页)





就算前军的盾兵形成了一条暂时未曾被陷阵营击破的人墙,但他们后方的兵卒还站在水中,并未在河岸上落脚。




这样的情况下,可不是个能发起冲击的样子。




只要他们守城的这一方能让对方不得寸进,进攻一方消耗的体力也势必要远远超过他们,到了那个时候,难道还能给他们以继续拉锯僵持的机会吗?




当然不可能!




吕布此刻最应该做的,其实是凭借着己方的盾兵形成的小规模对峙,以最快的速度将更多的骑兵调度到前列,宁可顶着骑兵死伤的情况,也要从高顺这里换出一个借机攻入的口子。




不管这样的进攻是否有可能对高顺做出有效的击穿,起码都要好过此刻这个僵持到最后还可能一无所获的状态。




但当他遥遥朝着那退到后方的吕布看去之时,却丝毫也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烦躁情绪,而是只见他不断征调着士卒投掷沙袋于河中,将这片浅水区域能供给士卒过河的地带再拓宽一些。




要不是其最先发出的那一支强弓悍然自他这头的盾牌缝隙中穿过,将他的一名下属给射杀在了当场,高顺几乎要以为身在此地的并不是吕布,仅仅是一个和他长得格外相似的人而已。




但这当然是吕布。




他只是记着在他进攻之前司马懿与他说的话而已!




“我等此番是同来进攻的,那么吕小将军的战功和您的战功是一体的,所以与其先和那位高将军在精兵的交锋中碰个两败俱伤,还不如放弃争夺一些没有必要的功劳。”




“那位高将军的陷阵营之所以强悍,是因为其军令如山,甲胄精良,士卒舍生忘死,而这样的特质,不是寻常的兵卒能做到的,所以渡河之战会拦截在我们前头的只会是陷阵营,不会给您以攻伐薄弱之处的机会,既然如此,不如由我们来做这把结实的盾,将其拖住,由吕小将军来做那把最尖锐的矛。”




让吕布忍住动手的攻伐之势,真是别提有多难受了。




可一想到他没能被陛下准允参与到那场应对刺杀的战斗中,极有可能就是因为他只知进攻的毛病,再一想到这份平定天下的战功里他也绝不甘心留下一个污点,吕布决定暂时忍住这等不适。




何况他的这等不痛快也并未持续多久。




在他的眼前,他这方渡河而过的甲兵已又多形成了一排,抵住了前方行将倒下的那一批,形成了一张越发坚实的盾牌。




这张盾牌中的前列在面对着陷阵营甲士的反击中虽有两分颓势,却还不到能分出胜负的时候,而也正是在这张颇有背水一战之势的“盾”扛住了陷阵营拦阻的时候,吕布领袖骑兵多年间并未随着年龄增长而削弱的耳力里,一片踢踏的马蹄之声已出现了。




那是他们这一路的“矛”!




当他朝着西面看去的时候,果真已看到了一片疾驰之间扬起的沙尘。




为首之人,不是吕令雎又是谁!




当然,在交战之中眼观六路的高顺同样不会忽略掉这片马蹄之声。




即便他将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吕布的身上,当那支骑兵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意识到了对方的到来。




甚至于就是在吕令雎的身影由远及近的战马行进中,这应对着渡河军队的陷阵营已随着高顺的调派而发生了阵型的转换。




明明只有不到千人的数量,却在此刻令人只觉面对的是四五倍于其人数才能表现出的战斗力。




更别说,这支特殊的队伍又有着面对骑兵的充沛经验。




可吕布在此时有着迥异于平日的表现,以这等突如其来的方式杀出的吕令雎,又如何有可能是什么寻常的骑兵呢?




外表上的一如往常降低了这些陷阵营守军的戒心。




然而,他们由远及近将长枪长槊劈砍而来,在未能得手之际被这些重甲士卒拉近了距离,意图将他们自马背上扫落下来的那一刻,前列的骑兵竟随着吕令雎的一句“动手”信号,骤然自身边抽出了那一把把铁锏。




直接朝着就近的陷阵营士卒便拍了下去。




或许,将其称之为抡要更合适得多。




这些陷阵营的甲士有着一套躲避长兵的技法,能让他们在瓦解骑兵攻势的时候有着远胜寻常士卒的熟稔,可也恰恰是这一份行动之中的熟练,令他们在发觉敌方的副手武器并不是剑的那一刻,已是太迟了!




身着重甲的陷阵营士卒在同时做出了前进动作的那一刻,后退本就不易,那重甲带来的负重影响更是让他们不得不面对着另外一个拖延动作的因素,然而铁锏挥落的动作却是丝毫也不给人留下任何的余地。




不是所有的甲胄庇护之处都如明光铠的“明光镜”处,能起到这等更为有效的防守,大多数的甲胄防的是的刀兵,是弓箭流矢,而不是在这一刻令人猝不及防的铁鞭震荡。




借用着马匹行进之中的力量,这份冲击更是于刹那间形成了一种难以抵挡的可怕力量。




便如此刻吕令雎挥落的这一击,其下的甲胄甚至发出了一种近乎扭曲的声音,另有一种碎裂之声传出,但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甲胄出现的声音,而是铁锏的击打力道径直穿透了铁甲,袭击到了那下方的人体,造成了一种绝对的破坏力!




那本应当是重甲步兵占据优势的遭遇战。




就算这批骑兵不知道为何出现在了河流的这一边陡然发起了冲锋,也并不会影响这个屡次试验出的结果,可在此时呈现在在场众人面前的,却是这为首的数十人交手里,以这出神兵天降的骑兵取得了全线的胜利。




而那最为年轻的女将更是在风驰电掣之间自那后方还没来得及填补上的空隙之中杀入,直奔——




高顺所在的位置而去。




她甚至在行将遭到阻拦的那一刻,一把将手中的铁锏甩飞了出去。




被甩飞的铁锏,或者叫做撒手锏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在这一刻已不需多说了。




这一道同样迅猛甚至更加难以防备的攻击蛮横地砸开了她面前之人的头甲,让那士卒当即倒了下去,根本无法及时与他的长官做出行动上的配合,而吕令雎则已操持着那把长兵直奔到了高顺的面前。




身后跟着的正是随同她自徐水上游而来的那些骑兵。




几乎是在同时,吕布再不需要压制自己先前那攻伐之念,眼见陷阵营的队伍因侧翼的死伤和高顺的遇袭而稍有混乱,他也一把提起了长戟杀奔了过去。




不过大概还是距离近的那个有优势,当吕布赶到的时候,正听见了吕令雎的一声:




“高将军,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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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




随着这个声音的发出,一盏被端在手中的茶盏颤抖了一瞬,险些将其中的茶水给泼洒出来。




要不是这一刹那间的变化被郭图看了个清楚,他几乎要以为袁绍真能在这两个消息面前保持住沉稳的心态。




但这无论是对谁来说都是一件着实难以达成之事。




青州方向的辛评倒是并未因为辛毗投敌的缘故也做出背叛袁绍的举动,其颍川士人的出身也让其坚守住了阵线,也在徐州有所异动之时对袁谭给出了行之有效的建议。




可青州的变故偏偏发起在他们最不在意的黄巾余党群体之中。




这些青州黄巾当年就在袁绍猝不及防之间给他捅了一刀,让他想将郑玄延请来邺城执教、开办太学的美梦化为了泡影。




现在那群当时未能跟着管亥离开的,又在此时为乔琰麾下的泰山贼说动,为他们攻伐北海与东莱,将袁谭和辛评的救援给阻挡在了当场。




倘若袁绍这边没有面对其余各地的发兵威胁,他或许还能对北海增兵,随着孔融回返北海后再度回升的士气,将这丢掉的小半个青州给重新夺回来,可偏偏他不能!




就连袁谭在辛评的建议之下前往清河郡借兵的行动,都已经是对他而言的极限了。




徐州的兵力增补却势必会让已经身在潍水以东的大雍将领越发站稳脚跟。




而如果说青州这边的情况还勉强在袁绍的预料之中,毕竟就算乔琰的部将不从徐州方向进军,也有极大的概率会从辽东破境而入,横跨渤海而来,那么冀州北部战线的情况就完全超出了袁绍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