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速成班(炸裂,我只能用炸裂来形容...)(第3页)





迟帘抬下巴:“要我宣誓?”




陈子轻斜眼:“摸我手,把腿搭我腿上,捏我肚子也不做?”




迟帘没了刚才的气焰。




陈子轻捉住腰上的手,不是拿开,却是放进校服外套里:“还是在家看吧。”




迟帘顿时有种被熨帖了的舒坦:“行,在家看。”




陈子轻偷摸松口气不作妖了就好,他继续扫地,一路扫到前排停下来面向一排排桌椅,班里每天就三种现象,学霸拓展,学渣睡觉,不上不下的在听课。




他目前是第二种,过段时间会成为第三种。




……




陈子轻扫完地坐在讲台上进学校论坛刷刷,看还有没有讨论消失的帖子,他一只脚的脚踝一凉。




迟帘洗过的手伸进他裤管,勾住他脚踝的红绳,抬起眼皮看他。




那眼神,像饿了的大狗。




陈子轻正要说话,孟一堃笑话同桌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同桌在给新买的日记本□□。




日记?




陈子轻灵光一闪,对啊,学生时代很多人都会写日记的吧,他立刻就自然地摸进迟帘口袋,摸出手机解锁进微信,点开季易燃的名字问:老季,王放在球馆?




季易燃没回,估计是手机不在身上。




陈子轻给季易燃留言:我想知道王放的妹妹生前写没写日记,你让他回去找找。




这次季易燃回了,而且很快:好。




晚自习还没上,王放就来一班找陈子轻,他一路跑着来的,满头大汗地说:“顾同学,我找了,没找到,我爸妈都说没见过我妹妹写日记。”




陈子轻不想轻易放弃:“你再仔细找找,好不好。”




王放听转学生恳求中带着郑重的语气,怔了好一会才大力擦眼睛,妹妹的日记肯定牵扯到了很重要的东西,不然转学生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说白了,转学生只是个传话了,真正发号施令的是那位神秘的大师。




“我今晚不睡了,我熬夜找,我明天也找,我请假。”王放语无伦次,他喘几声,艰涩地问出一个快被他嚼烂的问题,“顾同学,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大师,我妹妹她,我妹妹,我想知道她,”




陈子轻善解人意地说:“我问过。”




王放屏住呼吸。




有同学进教室, 陈子轻让开位置, 贴着墙说:“你妹妹已经去投胎了。”




王放脸上空了一秒:“谢谢,真的谢谢。”




“谢谢你。”他要捧陈子轻的手,只是虚虚地碰到就被鬼影似的迟帘拨开,力道大得让他手背甩到墙上,疼得他抽了口凉气。




王放没留意他们之间的氛围,他深深鞠躬,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




陈子轻被抓着领子迟帘拖去厕所,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管都不管同学的打量。




大家以为他们要干架。




迟帘病态的占有欲在这个时期已然破土而出。




躲厕所里抽烟打嘴炮的人让他赶走,他把门砸上就冲陈子轻发脾气:“别人碰你的手,你就让人碰,避都不避的,你还当着我的面。”




陈子轻把被抓乱的领子弄了弄:“握个手只是正常社交,不算亲密接触啊,你跟你发小朋友勾肩搭背,我没说什么。”




“我不让你说了吗?”迟帘像被什么阴暗畸形的怪物附身了,严重缺乏安全感,他的目光十分骇人,“你看着我不说话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




陈子轻静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冷战了。




陈子轻坐在教室冷静下来以后非常后悔,甜甜的恋爱怎么能吵,他上课给迟帘写纸条。




迟帘鸟都不鸟。




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又叫陈子轻,其他学生都会,叫了没意思,就盯着他。




陈子轻这次知道答案,可他不说,他把蜷在桌前的手垂下去,露出整张铺着课本笔记的桌子。




老师掰断粉笔丢讲台上面:“顾知之,你会就说会,不会就说不会,别站着当柱子。”




陈子轻依旧一言不发。




迟帘把书往他那边一堆,页眉一处写着答案,加粗描黑过,生怕他作弊紧张看错。




这是个台阶,肯定是要下的。




陈子轻下了。




“不错,有认真听。”老师让他坐回去,“后面也要这么认真,不能开小差。”




他往椅子上坐的时候偷瞥迟帘,被当场抓包。




两人都没绷住,在桌底下拉起了手。




迟帘就这件事给陈子轻写了一封检讨信,这年头竟然还写这玩意儿,他自己都没想到,不知怎么就写了,而且非常正规,有开头也有署名和年月日。




“一千三百多个字。”迟帘揉着一点都不酸的手指,“作文都没写过这个字数。”




陈子轻下意识说:“是一千三百一十四吗?”




迟帘:“……”




非要这么肉麻?他对自己狠狠心,手一伸:“还我,我重写。”




陈子轻把没看的检讨信递给迟帘,他在书桌前等了片刻,等来了一封信的,是那个字数的检讨信。




迟帘这回手是真酸了:“能原谅我了?”




陈子轻握住快伸到他脸上的手,按按捏捏:“能。”




迟帘趁机说:“以后我犯错就给你写检讨,你保证永远都能原谅我。”




陈子轻犹犹豫豫:“那我犯错……”




迟帘冷声打断:“你犯错必然会引起我犯错,最终还是我写检讨,就像今天这样。”




陈子轻默默站起来,迟帘坐到他椅子上面,抱住他的腰埋脸。




这已经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阿帘,小顾,出来吃菠萝——”门外响起姑姑的叫声。




陈子轻在迟帘的发顶亲了亲:“就来。”




姑姑面基失败,临走前给侄子他妈发信息,大致内容是太忙就别在国庆请假了,先顾工作。




母子太久没面对面的相处,突然来那么一下就走,会让小的患得患失多愁善感。




高中关键时期,还是不要让孩子情绪起伏那么大比较好。




姑姑还给侄子他爸打电话,难得腾出两天假期,不如过二人世界,等到有了更多空闲再陪孩子。




作为姑姑,她尽力给热恋期的侄子拖延时间,其他的就看他们造化了。




姑姑一走,家里就又剩下了陈子轻跟迟帘。




国庆前一天,陈子轻总算是从王放那儿得到了日记的消息。




王放在妹妹小时候和他藏宝贝的树底下找到了日记,他妹妹真的去过他的学校,是在去年元旦。




日记中记下了妹妹与谢会长的约定。




当那个约定以照片形式出现在谢浮手机上,他终于从记忆里堆放杂物的角落找出相关片段。




该是他兑现的时候了。




现在只差督促他兑现的人来找他。




他在会议室抽烟,一根没抽完就听见了脚步声,两串,带着男朋友来的。




……




王研的第二个遗愿是——谢浮带她参观学生会。




很简单的事。




但细琢磨又不简单,王研人都死了,怎么参观。




陈子轻以为王研的鬼魂会跟着他们,哪知她一声招呼不打就附身在他身上,他失去了意识。




迟帘第一个发现对象不是对象,他不难猜到原因,忍着恐惧警告:“遗愿达成就马上滚。”




“陈子轻”朝谢浮笑。




谢浮也对他微微一笑:“学妹,走吧,我带你参观。”




迟帘要跟着,谢浮摇头:“一会就能完事。”




“妈的。”迟帘咒骂了声,“老谢,你看着点,别让他磕到哪。”




谢浮让他放心。




学生会所有部门的人都被暂时清出去了,空荡荡的。




“秘书部。”




“社会实践部。”




“……”




“纪检部。”




每走过一个部门,谢浮都会做个介绍。




谢浮被恐怖的阴气笼罩还有闲情想,要是他从身边人嘴里听到女孩的声音,他会做出什么。




鬼能被物理攻击吗,谁管的了那么多。




还是要管的,身体只有一副,坏了伤不了鬼,只会伤到发小的对象。




谢浮的担心是多余的,附身的女鬼没有开口提问,“他” 全程背手倾听打量,好奇一中学生会的内部构造。




逛到会长办公室,“陈子轻” 走到桌前,拿笔找了张空白的纸写字。




谢浮饶有兴致地立在门口,原来鬼看出他不想听这具身体里出现其他声音。




“陈子轻”把纸举起来,对着他。




纸上写了两句话。




——谢会长,那天我说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你说你也没有。




后一句是——现在你找到了吗?




王研能在元旦那天跟一中会长搭上话,只因为他们是一路人,而一个已经成了鬼魂。




谢浮的唇边掀了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也许没找到,也许找到了。”




他看着“陈子轻”,笑意忽然就清晰起来:“乾坤未定。”




王研走了,陈子轻晕倒在桌前。




谢浮欲要走近,办公室外探进来个脑袋:“会长,需要我……”




“不需要。”




那声音冷得让会员吓一跳。




会长总是带着笑脸来学生会,无论多繁忙都不会不耐烦,他从不发脾气,很有绅士有风度。




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出了错,他都给第二次机会,要是一错再错也不会掀桌,他会说这个事不适合你做,我这边会另外安排人。




他的情绪非常稳,是许多人的理想男朋友。




会员无法揣测会长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语气,他小心翼翼带上了门,忍着不对外说自己发现了会长不为人知的一面。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谢浮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新钢笔,碰上趴在桌前的人下巴,嘴唇,鼻尖,再到总是下垂的眼睛。




像是在研究什么浅显又复杂的东西。




谢浮把钢笔丢在桌上,倚着桌沿给迟帘打电话,却又在接通前挂掉。




他再次研究起来,这次不是钢笔,而是自己的手。




直到把那双眼按红,依旧索然无味。




还是睁开好,睁开了,才能看见眼里的灵魂,灰扑扑亮晶晶的灵魂。




谢浮拨打发小的号码,笑着说:“阿帘,事儿完了,来接你的人。”




迟帘焦急:“他怎么了?”




谢浮碾着指间:“看把你慌的,睡着了。”




迟帘舒口气:“我爸突然回来了,他在校长办公室充当时代好父亲角色,关心我的学习,我一时走不开。”




谢浮挑眉:“这么巧,那……”




迟帘说:“你把他叫醒,让他先回班上。”




谢浮为难:“好像叫不醒,被俯身过,可能要过一定的时间才能醒。”




迟帘烦得要死:“那你先帮我照顾他,等我这边甩掉我爸了,我就去接他。”




谢浮揶揄:“他只是睡着了,还要人照顾?”




迟帘这会儿不在乎自己被发小笑话:“要有个人看着。”




“真是理解不了你上赶着当爹的心。”谢浮说,“我问问学生会哪个有时间。”




迟帘沉声:“别人我不放心。”




谢浮忍俊不禁:“行吧,我替你看一会。”




电话挂掉,他把手机放一边,对趴着的人说:“你男朋友让我看着你。”




“小绿茶。”




谢浮把人捞起来躺在椅背上面。




昏睡的人靠不住椅子,往一边倒,刚好倒进了谢浮的怀里,他俯视许久,笑一声:“小狗。”




陈子轻头昏脑胀地被迟帘带回家,见到了他的爸爸,当场犹如灵魂出窍。




谁能想到啊,就在前几天,陈子轻在财经频道看到的金融大牛就是迟帘他爸,这冲击太大,陈子轻恍恍惚惚地躺在床上不想出去。




陈子轻转移注意力检查王研的遗愿完成度,只剩第一个了,得等到冬季高校篮球赛,他想到个问题,赶紧问监护系统:“哥,鬼魂的遗愿是谈甜甜的恋爱,这个‘甜甜’是谁评呀?”




系统:“请宿主正常发言。”




陈子轻:?




他的发言有什么问题吗,完全没有。




陈子轻试探地重复了一次,把后面的“呀”换成了“啊”。




系统:“你本人。”




陈子轻摇头叹气,换一个结束语就不茶了。




这个任务做完,他到下个任务能改得过来?改不过来多吓人。




陈子轻翻身趴着:“本人评价甜不甜的话,可以违背良心吗?我也不是要撒谎,就是有时候情感界限是比较模糊的,你也知道的吧,我……”




系统:“不可。”




陈子轻:“好的。”




第一段恋爱是甜的,这是真话,没有因为做任务撒谎。




陈子轻抠着被子上的暗纹,那这样说,是不是可以分手了……




怎么分啊?




分了就不可能住在迟家,要去学校。




可就算去学校住了,他也不可能追谢浮或者季易燃,因为那三人是邻居,一个小团队。




他和迟帘两个发小里的谁走一起,都会让迟帘难堪发疯。




陈子轻焦虑地啃起了手指甲,怎么结束第一段难,怎么在和平分手后开始第二段是难上加难。




先把十一过了吧。




十一凌晨,陈子轻见到了迟帘的妈妈,他跟着迟家三口去旅游。




海看了,美食吃了,该打卡的地方都打卡了,陈子轻累得瘫在酒店不想动。




迟帘不想出来旅游,不能跟陈子轻挨着,接个吻都要去洗手间的隔间。




两人都这么小心谨慎了,结果还是出了乱子。




那是返程前一晚,两个家长带两个小孩去江边吹风看灯光秀。迟帘趁着夜幕重,拉着陈子轻去没人的地方黏黏糊糊, 他们回去的时候, 撞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迟帘咽下口中的奶茶:“老谢,你怎么在这?”




谢浮手指向身后:“我爸妈在那边拍照。”




迟帘啧了声:“你们也被网红骗了吧,这破地儿真没什么看头。”




谢浮的衣角在晚风里翻滚,风华引人注目,他笑:“景色不都差不多,区别在于谁陪你看。”




迟帘颇为认同:“确实。”




陈子轻被他揽住肩膀,听他说:“那你跟你爸妈在这玩,我们回酒店了。”




谢浮颔首:“你们明儿就回?”




“我爸妈只有两天假。”迟帘拿着奶茶挥了挥。




陈子轻以为回去前不会再有意想不到的事了,他没想到重头戏还在后面。




到酒店的时候,迟帘爸妈在大堂等他们,四人往电梯那边走。




很突然的,陈子轻听见迟帘妈妈问了这么一句:“小顾,你脖子后面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陈子轻头皮发麻,他想起来迟帘在江边暗处叼过他后颈。




肯定是没忍住,留了印记。




陈子轻没去看迟帘,哪怕余光都没,他的脑子高速运转,如果是在手上还能说是他自己吸的,脖子后面他怎么说?




他又不是妖怪,脖子还能往后180度。




即便他真能扭过去,也没法给自个吸出一枚草莓印。




陈子轻长时间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微妙。




章女士走到他面前,他咽着唾沫站在原地没有往后退。




“你是成年人,我不是你母亲,这里没有你的亲人,你不该紧张,所以,”章女士顿了半拍,“小顾,你在紧张什么?”




明明并不犀利严苛,可以称得上温和,却给人一种极为强大的压力与侵迫感。




在她的目光里,一切都好像无处遁形。




这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这是来自大公司管理者最基本的洞察力。




陈子轻连唾沫都不吞了,他没再做一丁点小动作,只是垂头站着:“阿姨,我……”




迟帘被他爸按着肩,他竭力做好表情管理,不耐道:“妈,这是顾知之的隐私,你干嘛问。”




章女士不带责怪地说:“不要插嘴。”




“非要在外面问?去房里问会怎样?问个话也要趁热,凉了就在嘴巴里冻上了?”迟帘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一阵青一阵红,看着很烫,实际一片冰凉,他大逆不道地挥开他爸的手,阔步冲向他妈,“江边那会儿我跟顾知之在一块儿,你问他不如问我,他的事我都知道,你问吧,现在问,要是嫌声音小,我叫外卖给你送个喇叭来。”




章女士看着他,不说话,只看着。




她就这么看着仿佛要和她不死不休的儿子:“阿帘,你有些激动了。”




迟帘的心口起伏很乱。




此时电梯没人在用,金碧辉煌的走廊明亮刺人,不论是少年红起来的眼眶,发颤的手,失血的唇,青春期精力旺盛无处发泄上火的小痘,不断渗汗的毛孔,僵直的身体,近似避嫌才不去触碰的眼神……所有都被照得一清二楚。




周遭气氛朝着古怪的方向狂奔,眼看就要崩裂之际,门口的转门里进来一个人,是谢浮,原本该在江边陪父母的他出现在这里,他不急不慢地走来,礼貌地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怎么都站在走廊?”




章女士抚了抚微卷的披肩发丝:“我在问小顾事情。”




谢浮疑惑:“什么事?”




章女士是很喜欢谢家小孩的,她有意认他做干儿子,只是太忙,这个计划一直没提上日程,此时她态度亲善地说:“也没什么……”




话说一半,不知道章女士是审查出了什么难以发现的蛛丝马迹,还是捕捉到了什么隐晦到细微的暗流,促使她从陈子轻的面前脚步一抬,绕到他背后,示意谢浮看他后颈那块红:“是你弄的?”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谢浮就已经启唇,平静地给出了答复。




他说:“是我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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