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速成班(好歹毒的除夕夜...)(第2页)





两年只用完了一半,他就已经实现了所有目标。




有天意,有人为,总归是皆大欢喜。




“嘭——”




夜空中盛开了烟花,绚丽到能让人眼晕。




陈子轻很煞风景地想,都是钱啊,这么漂亮的烟花,肯定贵死了。




他的手机不在边上,就把手伸进谢浮的口袋,摸出手机说:“你解一下锁,我录个烟花。”




谢浮拿过手机设置了一下,把他加了进去:“以后你自己就能解我的屏锁。”




陈子轻看了看他,接过手机拍烟花。




“隔着窗户拍得不清晰。”陈子轻不满意地点开拍下来的一段视频,“我穿上衣服出去拍吧,找个好点的角度。”




谢浮撩拨他柔软发尾:“让人拍不行?”




“自己拍才有意思。”陈子轻从窗户上下来,他小跑了十来步,回头去拉站在窗边的谢浮,“走呀。”




谢浮的面上露出无奈:“拍个烟花还要我一起?”




陈子轻说:“我想你陪我。”




谢浮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散漫姿态:“那好吧,老公陪你。”




屋外天寒地冻,陈子轻先用谢浮的手机拍了会,换成他自己的。他的手机拍出来的效果更好。




谢浮对烟花不感兴趣,但拍烟花的爱人是这晚的美景,他拍了两张,收进相册。




国外的发小们找他,问他在做什么,小年夜有没有安排,上不上游戏,一前一后找的,看来是聚上了,他倚着树回:不上游戏,在陪老婆。




随后就拍照片证明自己。




只是照片十分模糊,他老婆的脸和衣服颜色都看不清。




谢浮呵了一口白气,真烦。




他眉目之间的厌戾浓稠又深重,被夜幕遮得彻底,只呈现出了晦暗不明的色调。




拍烟花的人没有完全沉入,注意到了他,眼神询问,他说:“老婆,我想给你的同学们发红包。”




“啊,发红包啊。”陈子轻跑近,把手机给谢浮,“那你发吧,我拍得差不多了,不拍了。”




说着就仰头看起了烟花景。




眼前多了道身影,谢浮面向陈子轻站立,陈子轻伏到他怀里,双手伸进他大衣里环住他的腰背,趴在他肩头看烟花。




谢浮的下巴垫在他发顶, 进他的大学班级群发红包。




群里大多人都在线, 他们纷纷刷屏:谢顾哥,顾哥发大财。




顾知之:我是他未婚夫。




群里静了好一会,再次出现刷频,内容变成——祝二位新的一年更加恩爱。




谢浮随意地发了一个又一个红包。




有个人不小心改变了队形,他没顾得上复制,发的是自己编的祝福。




红包雨更加密集。




于是大家开始各显神通,祝福语不重样地飘在屏幕上面。




谢浮兴味地笑了笑,笑自己,他现在开始在乎这些庸俗肤浅的东西了。




陈子轻没问谢浮发红包的事情,是同学私他,他才知道谢浮发红包背后的内容。




同学:我们为了你未婚夫的红包,下载软件自动生成祝福语,你敢信。




陈子轻:……




同学:祝福语发得越多,你未婚夫的红包就越多。




陈子轻在被窝里回信息:你抢了多少?




同学:年后我的手机跟电脑都能换新的,多少你看着算。




陈子轻:这么多啊。




同学:你未婚夫是菩萨下凡。




陈子轻抽了下嘴角,回他一句:不说了,我睡了,恭喜你要换新手机新电脑了。




他把手机放枕边,转身去找谢浮,摸索着将人抱在怀里。




锁骨一痛,咬他的人没醒,咬了他就对他埋脖子,挺越的鼻尖贴着他脉络,气息又湿又热。




不知是几点钟,陈子轻怀里空了,他摸摸旁边,谢浮人呢,怎么不在床上。




陈子轻找到床后遥控开灯,惨白灯光刺入他眼里,他莫名不安心跳不稳,鞋都顾不上穿就在卧室附带的几个房间找了起来。




谢浮蜷缩在卫生间的门后角落。




陈子轻慌张地跑过去,蹲下来检查他的情况:“谢浮,你醒醒,谢浮!”




少年的脸孔和唇色都泛着死灰,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冰的。




陈子轻胡乱地握住他双手不停搓动,蹭他脸颊,亲他嘴唇,尝到了苦得要命的味道。




就在陈子轻愣怔之际,他的嘴缝被濡湿,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少年阖在一起的眼帘缓慢颤动,纤长眼睫下的扇影抖出惊心动魄的频率,让人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动他的死而复生。




陈子轻用嘴型喊:“谢浮。”




“会说话?”谢浮低不可闻,“还以为是幻象。”




陈子轻没听清后半句:“你怎么……我亲你的时候好苦,你……”




谢浮抵着墙壁坐起来,发出虚弱的喘息:“胃不舒服,吐了点。”




“你男人吐过以后漱过口了。”他捏爱人的脸,吻开那张恐慌地喊过他名字的嘴,“苦味只是残留。”




陈子轻被他口腔里混着薄荷味的苦涩冲击到了,有些晕,说话声发紧:“胃怎么不舒服了,你晚上也没吃什么……”




后面的话没了。




一个药瓶映入他眼底,被谢浮的睡衣遮了大半。




陈子轻要去拿药瓶,谢浮伸手阻拦,却被他抢先一步抓到手。




药瓶上是外文,恰好是陈子轻掌握了的英文,他很快看完,发现是治疗精神方面疾病的药物。




在这之间,陈子轻知道谢浮是个疯子,脑子有病,却是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这点。




伴随而来的是两个信息,一:谢浮清楚自己的病不好,二:他在积极的接受治疗,并没有逃避。




陈子轻心情复杂,谢浮最近没有发病,他天真的以为是爱情的力量。




原来是谢浮背地里在痛苦治疗。




谢浮还不告诉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




要不是他这晚撞见了……他抓紧手中的药瓶,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老公有在吃药了。” 谢浮对他笑,“一直在吃。”




像讨好表扬的乖小孩。




陈子轻给不出夸奖,他垂下眼睛,眼里有点潮。




忽地想到什么,陈子轻正色:“谢浮,你是不是想快点好起来就加大药量,所以才给胃产生负担……”




谢浮眼眸低垂,首次在他面前露出躲闪的神态。




“你不能这样,治病是要慢慢来的,急不了。”陈子轻把药瓶放到卫生间的台子上,半蹲着把谢浮拉起来,“我没有说过什么,你很好了,谢浮,真的,我觉得你很好。”




谢浮比他高不少的身子有点晃:“我好吗。”




陈子轻毫不犹豫:“好。”




谢浮却不是开心,而是古怪,他就用那样的目光盯过来,盯了半晌,哧笑出声:“顾知之,你也疯了。”




陈子轻的后心先是一凉,之后是密密麻麻的热意,它们钻进他毛孔,皮肉,血管,跟每一滴血液融为一体,流遍他全身,他口干舌燥,手脚发烫。




谢浮还在笑。




陈子轻捂他嘴:“你不舒服就别笑了。”




手心被舔了一下,再是谢浮被阻挡的声音,闷闷的,他说:“你猜猜老公吐的时候在想什么。”




陈子轻摇头:“猜不出来。”




谢浮拿下他的手,轻轻地叹息:“我在想,明年这天晚上你在谁的床上。”




陈子轻马上就说:“当然是在你的床上。”




谢浮又笑起来,他笑得面上恢复了点气色:“我都不知道我老婆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问的是现在的我,回答的也是现在的我。”陈子轻没觉得这一刻的谢浮让他害怕,他平静地说,“我给你的,就是现在的答案。”




谢浮唇边弧度不减,他老婆很聪明,非常规的聪明。




陈子轻握住他的手肘,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脸上:“谢浮,不要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担心。”




谢浮笑,看吧,他就说聪明。




陈子轻用脸蹭他掌心:“都怪我不好,不能让老公快快乐乐的和我谈恋爱。”




谢浮挑眉:“今天还要茶我?”




陈子轻对他笑了下,茶完了,这是为了让你开心,送你的。




谢浮忽然侧目看向门口。




陈子轻也看过去,眼里全是不明所以,门外有什么吗?




谢浮突兀地开口:“妈,什么事?”




话音落下没几秒,门就被敲响了,谢母的问声传了进来:“我来问你们吃不吃夜宵。”




谢浮说:“不吃。”




“那你们早点睡。”谢母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消失在长廊尽头,外面又恢复宁静。




陈子轻呆滞地眨眨眼:“妈来了啊,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声音。”




谢浮说:“听力好也不全是好处,杂音会很吵。”




陈子轻点点头:“是呢。”他看看谢浮依然白得不正常的脸,犹豫着问道,“你爸妈知道你的病吗?”




谢浮的眼角眉梢都是发力之色:“不知道。”




陈子轻抚了抚谢浮的睡衣,是他猜的这么一回事,谢家能这么温馨,是有个玻璃罩子,罩子什么时候碎,取决于两位家长什么时候发现儿子的病体。




“我感觉还是要让你爸妈知道,他们能让你接受更好更完善的治疗。”陈子轻提出建议,“我不会说的,这事肯定是要你自己说。”




谢浮有点萎靡:“困了,想睡觉。”




陈子轻把他搀回卧室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别瞒着我乱吃药了啊。”




“老婆,我有点冷。”谢浮难受地说。




陈子轻把他抱紧,想想又松开,脱了睡衣丢到被子上面,在没有阻碍物的情况下抱住他。




“不冷了。”谢浮的眉头舒展开来,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谢浮很喜欢他老婆锁骨下面的纹身,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吻,他不知道要吻多少次。




每个字的每一笔都是他的。




年二十七,谢浮站在床上擦一尘不染的订婚合照相框,纸巾沿着一只只蝴蝶暗纹擦拭,爱人穿着他搭配的衣裤从衣帽间出来,语气欢快地说和同学约好了,要出去玩,他摆了下手:“去吧。”




陈子轻踢掉拖鞋上床,他把他谢浮拉低点,凑上去亲了一口,开开心心地玩去了。




不是一个同学,是好几个,他们和陈子轻吃自助餐,去新开的商场游逛打电动。




陈子轻不清楚他穿的衣服裤子是什么价位什么牌子,只觉得布料舒服,目前没有出现撞衫的情况。




上厕所的时候,有个潮男问他鞋子,他说:“我老公给我买的。”




潮男不知脑补了什么,眼中闪过轻蔑和鄙夷:“那你老公呢,我问问是什么在哪买的。”




陈子轻拍了鞋子发给谢浮,打语音问:老公,我今天穿的这双鞋是你在哪买的啊,有人觉得超级好看,也想买呢。




潮男抖着腿等苍老浑浊的油声,让他意外的是,他听见的声音很年轻。




-不是买的,是定制的。




陈子轻回:噢。




潮男震惊道:“你老公不是糟老头啊?”




陈子轻看弱智一样看他:“我又不是有病, 我找老头子当老公。”




潮男:“……”




他突然就露出了母直的气味:“你老公的声音很好听。”




“我知道。”陈子轻洗手出去。




潮男边抖尿边回味那把苏断腿的声音, 他倏地一个激灵,怎么有种自己被利用了的错觉。




就是刚才那人想让老公开心,有个机会就用了。




陈子轻给谢浮打电话,叫他过来接自己。




挂了电话发现玩电动的同学们都在看他,一张张脸上都写着欲言又止四个字。




“你们有话就说。”陈子轻给谢浮发过去定位。




常被派出去当代表的同学肖凡说:“顾哥,你老不在朋友圈发你未婚夫,寒假也不发,大家伙总操心你们的感情,全成了老妈子跟老爹。”




陈子轻后知后觉他上一条是订婚那晚发的,他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习惯发朋友圈,以后尽量多发让你们吃糖。”




几个男生笑哈哈。




“好好好!”




一段感情里的两个人家境差距太大,差的那一方会自卑,这是不可避免的,甭管多嘴硬多自信,最终都会在自卑的驱使下分开。




这点除了体现在家境上面,还有学历,消费观,世界观,人生观,以及颜值外形。




可是那场订婚宴上,顾知之跟京大校草站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没有拘谨畏缩不自在的感觉。他根本想不到差距上面去,好像也不会自我消耗。




这种人,谁不想和他做朋友,很牛逼。




男生们一见到那位校草就打了个招呼,速度撤离。




陈子轻和谢浮买了电影票,等进场的途中说了在厕所被问鞋的细节,包括潮男疑似对他有兴趣。




谢浮拉下口罩,喝他的奶茶:“很常见的事。”




陈子轻小声说:“不想你被人当作|性||幻|想对象。”




谢浮轻描淡写:“这有什么,我只跟你做。”




陈子轻一个踉跄。




谢浮把口罩拉上去,模糊的声量让人浮想联翩,他说:“一辈子只跟你一个人做。”




陈子轻垂头喝奶茶,那我们分手了,你就守寡了。他忽然拉住谢浮的手臂:“回家吧。”




谢浮眼露疑惑:“不是要看电影?”




陈子轻说:“电影院好多监控。”




谢浮忍俊不禁:“我们只是看电影,不做别的事。”




陈子轻东张西望,飞快在他耳边说:“可是我想亲你。”




谢浮的瞳孔微微震颤,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笑得弯起来,那确实是要回家。




一个多小时后,陈子轻后悔了。




两个多小时后,他后悔得肠子都要青掉。




三个多小时后,他没有了后悔的想法,什么都不想了,进出口贸易太频繁,劳工忙得冒白沫。




天黑下来,陈子轻奄奄一息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指向背包的大概位置,声音哑得厉害:“你自己……自己去拿。”




“拿什么?”谢浮喂他一口水,神清气爽地过去打开他的背包查看。




谢浮挑来上面的纸巾和面包往里找,找出来个小玩意。




是个小猪仔,一按屁||股后面的小短尾巴,鼻子上面就会鼓出一个大泡,还会哼哼。




价格标签都没撕,15.9。




不便宜了。




“原来老婆在和朋友们玩的时候,给我买礼物了。”谢浮笑道,“我很喜欢。”




陈子轻把手缩回被子里:“你喜欢就好,我休息了,你做你的事情去,别做我了,我不行了……”




脸上被亲了十多下,陈子轻眼皮都没力气抬。




“我等会再来陪你。”




谢浮拿着猪仔去书房,捏玩了一会,他指纹验证打开第二层抽屉,把猪仔放进去。




破烂+1




老婆的爱+1




陈子轻是被手机提示音吵醒的,是他那个网友给他的信息。他困倦地摸到手机点开。




想做:最近在忙没联系,假期过得怎么样?




陈子轻:假期过得挺好的。




想做:有没有什么趣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