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第2页)





秋日宴的事,虽对德妃有损,可倘若她不心急,徐徐图之,怎可能会查不出苗头?




可偏生德妃被一通乱拳,砸得自乱阵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胡乱下了判决。




谁看不出来,这两个被连累的宫妃,根本不可能是主谋?




就算撤了御茶膳房和供应库的人又怎么样?




德妃这是一步错,步步错。




那些人,更该留下来!




不然,她要怎么追查蛛丝马迹?




太后一想到德妃做出来的蠢事,就忍不住捂着额头,她原本看着德妃是个好的,可如今来看,德妃从前之所以稳重,不过是有她在背后撑腰,做起事来,自然一切顺遂。




可一旦失去了太后的助力,德妃还是太稚嫩了些。




德妃嘴唇苍白,隐隐有些哆嗦:“是妾身错了,太后娘娘,妾身只是,被算计后,太过生气,这才会……”




“好了,这事,哀家会处理。”太后不耐烦地叫住德妃的哀求。




生气?




能比她还生气吗?




太后听到景元帝打了胜仗的消息,这心情只会比吃了屎更难受。




这疯子避开了内阁,竟是调了平王,暗地里给石虎供应了粮草。那平王不声不响,竟然和景元帝沆瀣一气,都是蛇鼠一窝。




太后只要一想起这事,就心口疼。




平王是先帝的三子。




他在先帝子嗣里平平无奇,不惹人注目,就连获得的封号,也是为平。




从上到下,就只有普通二字。




景元帝登基后,除了几位王爷还留在京城,其余的都归了封地。平王在临走前,什么都不求,就只希望景元帝能让他接走太妃。




平王的母亲是个相貌普通的庶妃,太后甚至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面容模糊的女子,没什么脾气。




在那么多兄弟里,景元帝唯独答应了平王这个请求。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平王就已经不声不响地勾搭上了景元帝?




太后揉着眉心,只觉得许多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预料。不管是景元帝也好,还是她那个好儿子瑞王也罢……




尤其是瑞王。




当初在京城里,对太后那是一个千依百顺,而今出了京城,却是不肯听话。




就连救人,也是如此不上心。




那可是他的外戚。




要是瑞王真的在意,怎么可




能只救下来一个黄福?人都救出来了,能庇护住一个小的,其余的就不成了?




太后心中恼怒,前段时日,才一直郁郁寡欢。




而今撑了过去,总算重新振作起来,太后已经知道,自己从前犯下的,是和德妃一样的错误。




太心急。




她没听进去黄老夫人的话,没压住心中的愤慨,在最不该的时候,动用了黄仪结这张牌。




她本应该在更合适的时机。




太后沉下脸,当初景元帝拿捏着黄家,不是为了吊着黄庆天,他这招引蛇出洞,引出来的……是她。




这一局,的确是她输了。









沙沙,沙沙——




清风吹过,枯黄的枝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有那将要枯死的,就被风卷落在地。




惊蛰挥舞着扫帚,将这纷纷落叶清扫在了一处。




这是储秀宫。




封闭了的宫殿,都还是会有专人看着,只是清扫起来,就不如别处精细。




每隔一段时间,或是半年,或是一年,都会彻底清扫一遍,好生保养。




惊蛰恢复后,刚好赶上这一遭。




他的脚伤让他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总算得以好全,就是被药味熏得有点受不了。




屋内到现在都是这个味道,得亏慧平能忍。




正好赶上储秀宫这事,惊蛰就将自己的名字,加塞到这一次的名单上。




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落在储秀宫的东西收回来。




事情还算顺利,毕竟他现在在直殿司也算有几分威严,说起话来,别人也能听。惊蛰让他们先将前院扫出来,自己一个人去了后院,将墙壁上的砖块给取了出来。




这一回,惊蛰事先做好了准备,自然也有替换的东西。




等他轻巧地将东西更换,又收起来,他耳朵灵敏地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脚步声。




惊蛰挑眉,这场景何其相似。




当初,仿佛也有过这么一回。




惊蛰镇定地抓着扫帚,将落叶重新堆在一处,也间接掩盖了底下的砖块碎片。




而后,惊蛰才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鑫盛的身影。




鑫盛微愣,显然是没想到惊蛰会突然抬头,脸色惊慌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原来你在这。”




惊蛰淡淡说道:“你不是知道我在这,才特意过来的吗?”




鑫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看着淡定,可是声音里,不知为何,有一点紧张。




惊蛰忽而说道:“我哪里得罪过你?”




一个人不可能讨得全部人喜欢,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懂得。可是惊蛰初来直殿司时,鑫盛对他态度,也并无现在这么奇怪。




鑫盛脸色微动,眼神复杂了起来:“你从北房来到直殿司,不过才一年多,却已经备受掌司宠爱,眼下就是二等太监,还得了乾明宫的赏,前途无量,可我呢?”




他在直殿司,可已经整整八年了!




却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等太监。




这何其不公?




鑫盛不觉得自己比惊蛰少了哪里,惊蛰会读书写字,他也会,惊蛰能做到的事,他自然也能。




为何一个两个,都聚集在惊蛰的身边,就连掌司,在惊蛰回来后,也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这到底凭什么?




惊蛰:“既是这样,也没什么可说。”




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鑫盛。




如鑫盛这种明着嫉妒的,虽有些不喜,可防备起来,倒也容易。




惊蛰并不怎么记挂,等回到直殿司,寻了个空当将砖瓦分开丢掉,只余下藏在里面的匣子和戒指。




戒指被惊蛰掏了出来,重新收了起来。




匣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被压在了大箱子底下。




这东西已经没什么用处,惊蛰想着收回来,一是为了安全,二也是想留下什么惦记。




次日,各处宫人都收到了月钱翻倍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了和阴吃了败仗的事。




直殿监内,宫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除了这到手的钱,也是为着这天大的好消息。




如惊蛰,廖江这等去过上虞苑的人,自是被团团围住。




惊蛰隐约还能听到廖江的话。




“……不是,我伺候的是山佑使臣,那越聿使臣……”




“我没怎么见过和阴使臣,不过人都死了……”




惊蛰这里的人少一些,等他突破重围,回到自己的屋里,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扯得有些凌乱,他无奈地捋了捋。




惊蛰没想到,几月前,他还在和容九讨论到底谁才是刺杀的人,可现在,景元帝却已经兵贵神速,将呼迎胡打给杀了。




这无疑,和系统的说辞有点出入。




景元帝看起来对外族并没留情,怎么都不像是那种,因为重病自|焚,所以惹得国破家亡的人。




这不是很铁血吗?




只是,惊蛰当初猜测,和阴使臣或许是被陷害的,毕竟只要是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试图刺杀景元帝……




可容九说,景元帝不在乎。




这句话,惊蛰起初没明白,可现在他却是知道容九是何意了。




景元帝的确不在乎。




不管是谁刺杀的都好,他只需要一个理由。




毕竟皇帝再疯,在这种家国大事上,都不可能毫无缘由出兵,边关大将再怎么听从皇令,也做不出这种胡闹的事。




可要是景元帝被刺杀,那就不一样。




合情合理。




经此一役,那些外族再想打主意,都要掂量着赫连皇帝的心思。




这位,可不是先帝那么软弱。




只是,也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怎么做的,不声不响,任何人都没有听到风声。




这样出奇的掌控力,叫人敬畏之余,也不免有些害怕。




惊蛰刚换完




衣服(),慧平才回来?()_[((),累得就要往床上倒。




惊蛰连忙拉住他:“别别,你就这么躺下去,今晚可怎么睡?”




永宁宫走火后,自然得重新修缮,那坍塌的宫宇需得靠着人力,将场地清|理出来,再由工匠去修筑。




慧平就是被抽调去帮忙的。




这几日,慧平回来总是灰头土脸。不过,干活也是有加钱的。




慧平虽然累,倒也心甘情愿。




惊蛰和慧平说了这两月月钱翻倍的事,他高兴得人都清醒了几分:“这可好,这就能凑够钱了。”




慧平需要一笔钱。




惊蛰知道他这般节俭,是为了给家里的妹子攒嫁妆。




慧平原是同州人,距离京城,算不上十分远。




后来家里穷得没办法,因缘巧合才入了宫。




家里人尚在,又知道地址,还有同乡在,慧平和家里偶尔也算是能联系上。




约半年前,慧平收到消息,说是家里妹子要出嫁,嫁妆需得百两银子,想问慧平能不能搭把手。




对慧平来说,想要攒下百两也不容易,这么多年,手头里也就八十几两,剩下的钱,都是这小半年里拼命赚出来的。




其实惊蛰并不看好。




这一百两对慧平来说,几乎是全部的家底,要是给了出去,自己可就真的什么都没剩下。




要是他的家人很好,那还另当别论,可胡立颇有微词,这其中怕是还有矛盾。




碍于这是慧平的家事,惊蛰也没有插嘴,只是将他拖了起来,推着他去换洗。




“你的身体才是根本,要是累坏了,可得不偿失。”




将人推去浴室,惊蛰这才挽起袖子打扫屋舍。




【恭喜宿主,和阴人经此一役,士气大跌。短时间内,不足为惧。】




系统一声响,让惊蛰整理的动作一顿。




“你这也未免后知后觉。”




惊蛰早就收到了消息,何必等系统通知。不过,系统会特地告知,是否说明,当初在它说的“未来”里,这和阴人,也是入侵的主谋之一?




惊蛰:“你先前不是说,景元帝出事后,外族会入侵,可现在来看,皇帝陛下手段了得,就算突然出事,外族也不敢立刻来犯才是。”




【宿主,未来,是需得当下改变,才有所转变。在系统“看到”的未来里,景元帝从不曾出兵攻打过外族。】




惊蛰微愣,有些奇怪。




他不是那么喜欢景元帝,可也多少能感觉,乾明宫这位还是在乎民生大计,并不像他行事那么疯狂。




为何眼下,和系统的“未来”,有着那么大的差距?




当真是他导致的改变?




惊蛰皱了皱鼻子,觉得不大可能。




他的任务,可是失败了那么多次,能做成的,也寥寥无几。




有时候,惊蛰都觉得这任务,是不是就奔着他做不成去的?




系统严正声明:【系统从来都不




()会打击报复,宿主这是污蔑。】()




惊蛰皮笑肉不笑,那你就是承认想要打击报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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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系统很喜欢现在的进展,并且请求惊蛰多多完成任务。




惊蛰一听到康满的名字,头就大了。




“你以后能不能出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任务?最起码,也得是我能接触到的。”惊蛰翻了个白眼,“我和永宁宫,有过什么关系?”




系统安静乖巧,【但宿主也做到了。】




惊蛰呵呵,什么做到了?




要不是容九插手,他就得铤而走险了。




他和永宁宫虽没什么联系,可是北房却是有一位刚刚从永宁宫来的陈嬷嬷。




陈嬷嬷是因为永宁宫出了宫女太监对食之事,连累被贬,这才到了北房。




这看起来顺理成章。




永宁宫,北房,这似乎是个巧合。




可惊蛰身边,关乎巧合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多数巧合,到底都是人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