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宴黑猫白袜子

第 90 章 “……太好了,岑...(第2页)

 甘棠长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点,这才推开院门,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挤了进去。


 他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毕竟外婆这个时候也有可能已经醒来了。


 正准备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间时候……甘棠的动作却停住了。


 他看向自己家院子,感觉到血液正在逐渐变冷。


 他看到了一整行满是泥点子的脚印,正从自己家院子的门槛处往住人的房间内走去。


 沿着那一条湿漉漉的脚印一路向前,甘棠很快便站到了紧闭的房门前。


 怦怦……


 怦怦……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逐渐加快,而当他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也泛起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甘棠隐隐预感到了,如今站在房间里等他的会是……


 “嘎吱——”


 伴随着门栓细微的声响。


 他的门被推开了。


 一道模糊的影子正站在窗口微弱泛白的微光之中,一动不动。


 个子高挑的男生肩膀耷拉,头颈低垂。


 房间里原本已经被打扫过了,称不上一尘不染,却也勉强算是干净。


 可这时地面却再一次被泥泞潮湿脚印弄得脏兮兮的。原本萦绕在房间里的漂白水味,如今也被一股说不上来的腥臭味给替代。


 甘棠的心此时已经接近负荷极限。


 他拼了命地眨眼,想要看清那个人,眼前却像是笼着一层纱。


 “岑,岑梓白,是你吗?”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挤出了一道气音般的询问。


 可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口,没有给予甘棠哪怕一丝回应。


 甘棠强忍着胸口腾然升起的恐惧,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


 靠得近了以后,甘棠无比清晰地嗅到了,那人身上那股鲜明而刺鼻的,带着泥土和腐尸般的臭气。


 男生全身都是浑浊的泥水,一直滴滴答答往下淌。


 浅色的瓷砖地板上,很快就汇集成了一层泛着黑红色的污迹。


 “岑梓白?你回来了,你,你感觉怎么样?”


 甘棠迟疑地又问了一句,声音抖得厉害。


 也就在这个时候,男生终于缓缓转过了头。


 然后,男生干瘪空洞的眼窝,便那样映入了甘棠的视线——黑洞洞的眼窝,就像是精美瓷器上被人粗暴敲出来的大洞,在那张俊美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而诡异。


 一些浑浊的泥沙随着男生的动作溢出了眼窝,慢慢淌下他的脸颊。


 之前甘棠在搬运时尸体时,力气太小,以至于尸骸的眼睛里,也灌进了不少山道上的泥水。


 男生身上的味道是彻彻底底的尸臭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于槐越写越像攻……还是家政攻……


 感谢在2024-07-0500:01:27~2024-07-0623:5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蚕豆大翻身、步步糕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情的模样、楓烬2个;炫彩闪光断头台?、原罪、池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生鸦80瓶;不减三十斤不改名!40瓶;弗朗西斯lily33瓶;leansan、白璃、ifancyyou30瓶;葳蕤29瓶;薄暮黎明、frivolous、超想吃肠粉、月白不是月牙白、茶桑20瓶;瓶中肥猫19瓶;啦啦啦辣18瓶;阒寂17瓶;凛茗15瓶;太阳桑、赤司光也12瓶;雪莉、思洱尔尔、芜生、959620、arno、路人10088号、夏天zxh、65934419、马甲鹭、additive、高台既已倾、川贝枇杷糖浆、步步糕、吃颗糖吧、妙~、星忻、小白鱼、校服~~~、姜将将、小玫瑰、耶大头10瓶;桑菜叶子、soft联名爹、簇莓糍粑、姒词、虫东青、68077961、野生的杯子、禹萌萌、了了了了了、禁止涩涩5瓶;人工智能、小鸡仔的主人3瓶;镯子、陌笑、蒙脱卡罗、吃草的数学家2瓶;远上白芸间、雪录、细雨微风、青鱼千鸟格、旺仔、纯良比格、rrrycslll、赤井akai、小花的糖、リューソース、池鱼、好像长眠、鲷鱼茶泡饭2.0、最后的赢家、老实的羔羊、呱、nikiniki、群星之彩、许枳、神衹慶乃、爱特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太好了,岑梓白还活着。我没杀人,我不是杀人犯。”


 “听,他爬得好快……”


 ……


 其实甘棠烧得都烫手了,说点胡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槐想。


 然而在甘棠沙哑而神经质的咕哝中,于槐还是不由自主地往黑漆漆的井里多看了几眼。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甘棠……该走了。”


 于槐收回了视线,然后伸手探向了甘棠。


 想着不管怎么说想把人带走再说。


 可就在那一霎那,于槐的背上,倏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作为一个在村里头吃百家饭长大的人,于槐向来都对视线相当敏感。而方才,他无比鲜明地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井底深处,恶毒而阴狠地瞪了他一眼。


 “艹——”


 于槐猛地打了个寒战,他跳了起来往外退了好几步。心跳得几乎都快要突破肋骨的桎梏直接冲出体外了。


 借肉井那么深,那么大的雨灌下去连响声都没有,里头除了甘棠刚才投下去的新鲜尸块,还能有什么?!


 简直就像是在嫌于槐还不够紧张一般,甘棠这时竟然还像是被魇了一般,竟然直接将手撑在了井边,整颗头都快要埋进井里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


 于槐听到甘棠喃喃问道。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贯彻心扉。


 于槐全身汗毛倒竖,也顾不了那么多他一把抓住了井口边上那个浑浑噩噩,已经快要神志不清的甘棠,然后头也不敢回,屁滚尿流一路狂奔下了山。


 *


 “¥#@%……”


 “沙沙……”


 ……


 于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神经过敏还是真被吓疯了。


 下山的那条路,他在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下,总觉得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湿漉漉泛着腐潮腥气的树丛里,远远地缀在自己的身后。


 然后,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山。


 ——不可能。


 于槐咬了一口舌尖,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就算是借肉井里真有什么东西也不至于来得这么快。就算是,张二叔当初也是第二天才回了村子。


 ……所以哪怕是岑梓白死而复生,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这么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于槐才缓缓定下了心神。


 好在离开了借肉井之后,被他一路拽下山的甘棠,看着也恢复了些许神智。


 至少,少年一直保持着沉默,下山时虽然也没耽搁,嘴里更是没有再重复那些“借肉井里有东西在爬”之类的鬼话。


 就这么一路无言,于槐和甘棠总算是在天亮前,踉踉跄跄回到了封井村。


 黎明前的封井村依然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中。


 于槐带着甘棠避开了村里养了狗的人家,悄无声息地重新摸回了。


 柜子,墙上,还有地板上,布满了岑梓白留下来的血迹。


 那尊铜制的神像如今正歪歪斜斜躺在微微发黑的血泊中,一只手臂已经歪了。


 于槐瞅着那尊满是血迹的神像,心里微微打了个突。


 真是很不吉利……


 那种感觉相当强烈。


 幸好,于槐之前照顾自己的疯老爹已经非常有经验——后者在发起狂来的时候,甚至会在自己家的各处涂屎。以至于于槐在处理污物这块已算是个专家,估摸着封井村里就没有比他动作更利索的人了。


 于槐没耽搁时间,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他直接让甘棠脱下了身上因为分尸而沾满血迹的衬衫。


 然后就打来了水,伏在地上就开始擦拭起地上的血迹。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又另外撕了几张床单,指挥着甘棠把从房间到院子里的地也都抹了一遍……


 就这样忙活完后,天边已经隐隐约约泛起了鱼肚白。


 而这时别说是甘棠,就连于槐都已经摇摇欲坠,累到脸色惨白。


 甘棠盯着他,眼睑已经因为高烧,已经烧得通红,连带着就连眼珠子里也满是细密的红血丝。


 “接下来怎么办?”


 少年小声问了一句。


 “烧掉吗?”


 他指了指于槐脚边用来擦拭地面和家具,沾满血迹的布制品。


 “厨房里的灶,是烧明火的。”


 甘棠说。


 于槐摇了摇头。


 “一大早的就烧火,平白让人看了心里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