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宴黑猫白袜子

第 90 章 “……太好了,岑...(第3页)

 他解释了一句,


 然后补充道:“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这玩意。”


 说完,他就领着甘棠一路去了龙王潭。


 站在岸边,于槐猛地一个用力,就将那一大包沾了血的东西远远地抛了出去,落在了水潭里。


 最开始的几十秒,那团布只是随着涟漪微微晃动,漂浮在平静的水面上。


 甘棠瞪着因为极度疲累而有些模糊的眼睛瞪着它们,然后就看到,水面上蓦地泛起了一阵诡异的波纹。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水面之下缓缓移动……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


 随即,只见水潭上一阵水花四溅。


 下一秒,原本飘在水面上的,那些带血的床单和衣服,都已经消失不见。


 仿佛只过了一瞬间,湖水就再一次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甘棠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再想起自己曾经一无所知就那样大喇喇坐在水边玩水,不由一阵胆寒。


 “那到底是……”


 “都说了,这里头有龙。”


 做完这一切之后,于槐看着也像是长舒了一口气,就连声音都比之前轻松许多。


 随后,他脱力地踉跄了一下,背靠在大树上,缓缓坐了下去。


 “接下来,就只看你那个朋友……什么回来了。”


 提及因为借肉仪式而即将回来的那个人,于槐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只要人还活着,问题就不大把——”


 正说着,男生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有东西在看着他。


 于槐很确定这一点。


 曾经在借肉井井口感受到的瞪视再一次袭来。


 他完全是不受控制地往外冒着冷汗,整个人甚至有点头晕。


 于槐瞳孔紧缩,看向自己面前的甘棠。


 “你——”


 你又觉得什么不对吗?


 他刚想问甘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就发现面前的少年目光看上去竟然有些发直。


 甘棠睁着眼睛,目光直接越过他的肩头,落在了于槐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


 “糖,糖伢子?咋了?你,你看到什么了?”


 于槐咬着牙,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询问,甘棠的眼珠轻轻颤动了一下。


 “没什么。”


 良久,于槐才听到甘棠回答道。


 只是少年的声音又干又哑,明显就是唬人。


 到了这一刻,于槐一反而被吓过头,反而变得有点力气了。


 他干脆心一横,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刀——就是之前曾经一刀一刀劈开岑梓白的那一把——然后便是鼓足勇气,猛然回头一把将柴刀抛了出去。


 雪亮的刀刃在灌木丛中来回划了好几下,不少枝枝叶叶都被他直接切了下来。


 然而透过影影绰绰的树影,无论是于槐还是甘棠,这一刻都没能看到什么可怕的玩意儿。


 至少,于槐没有。


 “走吧。”


 于槐收了刀。


 “好。”


 甘棠点了点头。


 他和于槐都没有再提起任何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虽然,甘棠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冷汗正顺着额角慢慢滑落。


 高烧让他身体滚烫,可他整个人却一直冷得直发抖。


 他咬着嘴唇,并没有告诉于槐……


 自己刚才好像看见了一条手臂。


 苍白的,切面鲜红的手臂。


 正像是蛇一般蜷缩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然后,就在于槐挥刀的那一瞬间,那条手臂便像是某种灵活的草蛇一般,呲溜一下没入了树影深处。


 *


 等到甘棠和于槐离开龙王潭回到封井村,去往自己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大亮。


 一夜奔波,分尸,跋涉……


 于槐显然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也无甚重要。


 把甘棠送到门口,于槐已经路都快走不直,只能打着哈欠,含含糊糊嘟哝了一声。


 “接下来的事……我……还再查查资料……”


 然后,男生便摇摇晃晃离开了。


 甘棠看着于槐离开时的背影,目光稍显有些凝滞。


 也许是因为平时在城里就有熬夜的习惯。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疯狂,这一刻的他身体已经疲劳到了极致,精神却异常亢奋。


 甘棠长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点,这才推开院门,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挤了进去。


 他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毕竟外婆这个时候也有可能已经醒来了。


 正准备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间时候……甘棠的动作却停住了。


 他看向自己家院子,感觉到血液正在逐渐变冷。


 他看到了一整行满是泥点子的脚印,正从自己家院子的门槛处往住人的房间内走去。


 沿着那一条湿漉漉的脚印一路向前,甘棠很快便站到了紧闭的房门前。


 怦怦……


 怦怦……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逐渐加快,而当他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也泛起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甘棠隐隐预感到了,如今站在房间里等他的会是……


 “嘎吱——”


 伴随着门栓细微的声响。


 他的门被推开了。


 一道模糊的影子正站在窗口微弱泛白的微光之中,一动不动。


 个子高挑的男生肩膀耷拉,头颈低垂。


 房间里原本已经被打扫过了,称不上一尘不染,却也勉强算是干净。


 可这时地面却再一次被泥泞潮湿脚印弄得脏兮兮的。原本萦绕在房间里的漂白水味,如今也被一股说不上来的腥臭味给替代。


 甘棠的心此时已经接近负荷极限。


 他拼了命地眨眼,想要看清那个人,眼前却像是笼着一层纱。


 “岑,岑梓白,是你吗?”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挤出了一道气音般的询问。


 可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口,没有给予甘棠哪怕一丝回应。


 甘棠强忍着胸口腾然升起的恐惧,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


 靠得近了以后,甘棠无比清晰地嗅到了,那人身上那股鲜明而刺鼻的,带着泥土和腐尸般的臭气。


 男生全身都是浑浊的泥水,一直滴滴答答往下淌。


 浅色的瓷砖地板上,很快就汇集成了一层泛着黑红色的污迹。


 “岑梓白?你回来了,你,你感觉怎么样?”


 甘棠迟疑地又问了一句,声音抖得厉害。


 也就在这个时候,男生终于缓缓转过了头。


 然后,男生干瘪空洞的眼窝,便那样映入了甘棠的视线——黑洞洞的眼窝,就像是精美瓷器上被人粗暴敲出来的大洞,在那张俊美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而诡异。


 一些浑浊的泥沙随着男生的动作溢出了眼窝,慢慢淌下他的脸颊。


 之前甘棠在搬运时尸体时,力气太小,以至于尸骸的眼睛里,也灌进了不少山道上的泥水。


 男生身上的味道是彻彻底底的尸臭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于槐越写越像攻……还是家政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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