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们的舞台剧吐墨的鳄鱼

67,触碰过去(第2页)

“真是可惜,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无聊的规矩,什么礼仪?能吃吗?”他依旧报以辛辣的嘲讽,“不过,拥有回忆真是一件好事呢”

男子的眼中有些迷醉之色,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随后,他的目光变得漠然。

“只不过沉湎于那份回忆只会走向死亡,要舍弃未来的话,就要把过去也一并抛弃,我所立足之地才是我的故乡,仅仅活在现在”

隶人头目面露哀伤,但同时他也深深的明白了,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他为回忆所欣喜,而对方从不回头,只望着现在,不追求未来的幸福。

那份光焰一定是切断过去和未来的力量,那份拒绝的实质化身就是对方的力量。

“狂歌者,陈广向你致以深切的敬意,然后.....”陈广露出凶恶的笑容,“由我为你送行吧,你被切断的回忆就是我最大的欣喜”

陈广大笑着猛冲而来,脸上带着躁动的红光,眼中满是杀意,散发寒芒的斧头对准隶人头目劈来,其余的士兵们也长啸着冲来。

“沐,就由我们来开创接下来的道路吧”隶人头目怜爱的看向自己的剑,后者轻鸣一声,自发的跃到前者手中,形似呼啸狂风的庞大剑气冲天而起。

隶人头目,剑身微转,近乎苍白的气流将前方拼杀在一起的人们淹没,而他持剑而立,眼中无悲无喜。

“此为必中之器,很遗憾,不能与你相互理解”隶人头目叹息着,如同往日一样,他也会获得那理所当然的胜利。

“......真是让人不快啊”他不由身体一颤,那熟悉的嗓音再度响起,他的目光不由望向那边,明明已经成为粉末的那个家伙,此刻正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眼前。

陈广的脸上带着显眼的厌恶,他抚摸着肚子,眼神中满是鄙夷,而那些名为狂歌者的军士们也大多没有保持完好的姿态,只有原本还在的隶人全部消失。

他的心灵不由陷入冻结,不理解眼前的状况。

“原本以为你只是钟情于那个所以不通人性,可是,天真的是我”陈广的脸上带着自嘲,“有那么一刹那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真挚的人”

隶人头目茫然的看着对方,口中喃语着不可能,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陈广愤慨的双眼逐渐转为冷静,他只是有些遗憾的望着这边,眼神变得坚决。

“到头来你只是个胆小鬼,那么你就不可以活着了,永别了,下次不要被那种外物迷住了”

隶人头目的视线逐步变得漆黑,面对那最后有几分温柔的语调,他既无法出言反驳,也无法在此离开,陈广转身而去,身后的狂歌者们紧随而去,所有人都不曾望他一眼。

身体变得冰冷,那无比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冰冷再度从记忆中复苏,他想起来了,他年幼时候的往事。

自小就因为自身丑陋的容貌被家人抛弃,却因为某场游行的盛典被某个好心人遇见带回了家。

它的家庭并不宽裕,它的身体并不强壮,它的未来指日可见,所以才在最后的时间对自己付出善意,他是这么理解的,但却为那份温柔所吸引,露出了丑陋,卑劣的笑容。

出乎意外的,它却坚持到了他的成年,在得到港口帮工的工作后,他满心欢喜的归去,却只看到一具已然僵硬的躯壳。

徒然的工作着,徒然的交际着,徒然的活着。

虽然丑陋,但他很认真,虽然丑陋,但他至少会说话,虽然丑陋,但他却还在呼吸,所以,他并不悲伤,也毫无想死的冲动,甚至感觉到轻松。

这样的他毫无疑问是那个城市实际存在的一员,他会正常的纳税,会有几个不正经的朋友,所以,国与国爆发冲突,他也只能为了这个国家走上战场。

杀戮吞噬着心灵,恐慌掀动着狂乱,他带着扭曲的笑容将眼前的敌人刺穿,而后借助对方的身体挡住攻击,而后扭步前击,在微沉的手感中笑容越发浓郁。

那时的他也许什么都不剩了,至今他也无法回忆起当时的心境,但他很确定,在遇到那位少女前,他并没有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

在战场的一角,在一柄黑色的断剑旁,一位娇嫩的少女伫立于战争,用那双天真而明快的眸子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杀与被杀,人们彼此报以恶意,而她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只是碰巧的看见了那一幕,如同被驱使一样,他脚步踉跄的爬向那边,在少女的脚下仰望着那种超然的美丽,少女的眼中带着有趣和渴望之意。

心灵为之惊悚,身体发出逃跑的号令,但他却依旧没有动,只是凝视着那双深处带着漠然的眼眸,心神都为之沉醉,若说这就是世人所认可的爱,那他毫无疑问是爱上了对方。

“我能...做的....”话语几乎连不成一句,他怯懦的说着,生怕对方拒绝了自己。

“去战斗吧,这样我就会在你身边”少女的脸上升起明艳的笑容,那是如同看透了他的真实情感的话语。

于是,他拿起了剑,用自己的灵魂为代价补全了那柄剑,作为代价,他的丑陋被置换为这种外表,他发自内心的爱着她,然后迷失了。

“真是不成器呢,均”少女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而再度恢复丑陋的他却发不出声音,想要拥抱对方,想要温柔以对,因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