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马户子君

第6章 必定在挖坑

 当天,严敏就去雇了十个护院来。


 宁如深补完瞌睡一觉起来,推门就看到十个彪形大汉将自己院子团团围住,恍惚间几乎以为是在作法。


 严敏展示,“大人,这样可好?”


 宁如深抚掌,“甚好,甚好。”


 不知道是十大护法起了作用,还是那小贼被他彻底熬垮了,接下来两天对方似乎都没再来过。


 倒是隔天宫里忽然送来了补品。


 德全携着圣旨前来送赏,笑眯眯地同宁如深拱手,“大人可要好生养病,早日复职。莫要辜负陛下这番圣恩。”


 宁如深暗叹一声君心难测。


 初见时分明还想呼死他,现在却捞了他、还送了药材。不管是做给外人看还是出于别的目的,目前看来李无廷并不想要他的命。


 “臣谢陛下恩典。”


 他拜谢时睫毛微垂,眼下泛着浅青,一副恹恹的病容。


 德全哎哟一声,关切道,“大人没休息好?”


 宁如深摇头,“整宿未眠。”


 “这是何故?可请大夫看过了?”


 “不碍事。”宁如深总不能说是因为和毛贼较劲,转口道,“只因挂念陛下,日夜难寝。”


 德全宽慰一笑,掸过拂尘,“奴才定将大人的心意带到。”


 宁如深客套地笑了笑。


 可以,但是没必要。


 送走了宫里一行人,婢女杏兰挑拣着送来的补品,面带喜色,“圣上待大人可真好,这些都是顶好的食材!奴婢这就选一些给大人煲汤。”


 宁如深揣着袖子点点头,又补充,“捡今天的就够了,明日不用。”


 严敏问,“大人明日有事?”


 宁如深眺望府外,“唔,打秋风。”


 …


 和耿砚约定的时间就在翌日。


 出门前,严敏一边给宁如深披上披风,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出去走走也好……但千万不能再饮酒了,也别吹着风。”


 宁如深系上皑白银丝的云纹披风,底下一身红衣明艳又风流。面容虽略带病色,却并不折损他的姿容,反而有种别样的惊艳。


 他闻言若有所思,似受到启发。


 严敏警觉,“想都别想!”


 宁如深作罢,“好了好了,我知道。”


 马车一路穿过街市,到了望鹤楼下。


 望鹤楼位于城南的繁华地段,楼前的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楼中宾客不绝,一派热闹景象。


 宁如深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一身绯衣白披风在人潮中格外惹眼。甫一现身,立马有小二将他迎了进去,“贵人里面请!”


 宁如深报了耿砚的名字,很快被引上了二楼包间。


 包间内,耿砚已经等在那里。


 大开着窗,深沉地看向窗外吹着冷风。


 宁如深迎面被冷风吹得一个哆嗦,拢着披风盯向耿砚,“十面埋伏?鸿门宴?”


 “……”耿砚抬手把窗关上了。


 屋内终于回暖,宁如深落了座,不客气地点了一大桌子菜。


 菜上齐后,门一关。


 宁如深搓搓手,迫不及待地动了筷,“有什么事,专门把我叫出来?”


 耿砚没有动筷,像是没胃口,“这几日你没有上朝,不知道朝中闹翻了天。”


 宁如深嘴里忙活,用眼神示意他往下说。


 耿砚道,“陛下登基,颁布了好几项政令……政令好是好,但哪项不花银子?五部都向户部要钱,我爹身为户部尚书拿不出钱来,这几日一直被弹劾。”


 宁如深惊讶,“国库这么空虚?钱呢?”


 他一路上看这街市繁华富庶,还以为大承必是国库充足。


 耿砚面色一下有些难堪。


 “……”宁如深顿了顿,瞬间觉得嘴里的菜都不香了,低头看这一桌菜的目光像是在看赃款。


 他默默放下筷子,往后挪远了一点。


 耿砚看得心头火起,“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爹没贪!吃你的饭!”


 宁如深又半信半疑地拿起筷子,“那钱去哪儿了?既然没贪,为何不禀明?”


 耿砚颓然摇头,“牵涉到了皇位之争……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传闻?”


 宁如深就想起宫宴那晚听来的消息:


 当今圣上李无廷乃先帝三皇子,有传闻其生母娴妃是死于当时的皇后崔氏之手。


 当年外戚权势之大,太子党只手遮天。哪怕崔氏有谋害皇妃之嫌,先帝也没将其问罪。


 谁也没想到太子党后来竟一夜倒台。


 先帝驾崩,下旨令崔皇后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