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惊蛰在闻赫连容的味道,趴在他的肩膀上,鼻子轻轻蹭在脖子边,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血管青筋上,几乎要将赫连容的隐忍克制打碎。




方才被冷水强行压抑下去的欲|望仿佛再度被挑起,轻易就能撕碎眼前脆弱的人。




赫连容的手指压在惊蛰的后腰上,冷淡的声音里带着少许古怪:“……惊蛰,你收集这么多东西,是想做什么?”




惊蛰不耐烦地瞪他,总觉得自己的伴侣一点用都没有,这样的事情还要他……等下,他昏昏沉沉的脑子开始清醒了点,他撑起身子看着床榻上的凌乱。




这就有点要命。




他一个人的时候,无形放纵了那种冲动。




惊蛰爬起来,跪坐在赫连容的身边,犹犹豫豫地将玉玺从男人的腰间抠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去。




他怎么把这个也给捞过来了?




惊蛰皱了皱鼻子,这东西闻起来,可已经没什么味道。




“惊蛰?”




男人的声音,带着隐含的催促。




惊蛰:“我喜欢。”




总不能说,我想把它们都收集起来的原因就是它们身上都带着你的味道所以我还需要更多属于你的东西——




停下!




惊蛰在脑子里叫住那个看起来还跃跃欲试的自己,咳嗽了声,继续说:“我喜欢这种,能够被包围起来的感觉。”




赫连容的眼神变得有点可怕,他缓缓地扫过床上的那些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在刚才惊蛰的宣称里,成为“惊蛰的”,连带着他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惊蛰没留神到赫连容可怕的眼神,正低头堆着那些东西,准备将它们都收拾起来。




他之前还觉得这个buff的影响不会太大呢,真是可恨。




系统出品的buff,就没有哪个不让他头疼的。




惊蛰气恼地想,手指还在赫连容的里衣摸来摸去,有点舍不得松开,呜呜,这件衣服的气息好浓郁……你清醒一点,惊蛰!




他在心里凶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强迫自己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正要丢到床边去,却被赫连容一把拦住。




惊蛰有点茫然地看着坐起来的赫连容,他意有所指地看着这些东西:“你不是说,喜欢?”




惊蛰咳嗽了声:“再喜欢,也不能让这些零碎的小东西摆在床上去。”




赫连容的手指灵活地勾出里衣,拎着它晃动了两下,慢悠悠地说道:“你这是从哪里偷来的?”




惊蛰抱紧那一堆东西,强撑着说道:“我哪有偷,我是,捡的!”




赫连容扬眉:“在乾明宫内捡到的?”




那冷淡的声音微微勾起时,让惊蛰几乎无地自容,想找个洞钻进去。




不行,撑住啊惊蛰!




他勉勉强强坐住,顶着压力说道:“就是捡的。”




赫连容漫不经心地颔首,“看来乾明宫的宫人,得重新调|教一番,不然怎么能




把这样的东西落下,要是再被小贼偷了,那可就……”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地落在惊蛰的身上。




惊蛰,真的,很想,咬他!




他瘪着嘴,把其他东西都丢下床,然后去扯赫连容手里的那件,“不是说偷来的吗?赶紧丢了这赃物。”




“这怎么能是赃物?”赫连容淡淡地说着,“到了我的手里,这可就是物归原主。”




惊蛰气得背过身去。




岂料一双大手,也紧跟着过来,越过惊蛰的腰,抓住了他的衣裳前襟。惊蛰还没意识到赫连容要做什么,只是皱了皱眉:“你扯到我的脖……”




话还没说完,那双手灵巧的动作,吓得惊蛰把后面的话全吞了下去。




手指轻巧地解开系带,钻到了里面去。




“你做什么?”惊蛰反应过来,将男人的手按住,“你这是骚扰!”




“不会比你做的更差。”赫连容的身体重量几乎压在惊蛰的后背上,“惊蛰,你不想试试看吗?”




“……试什么?”




如果赫连容说他们今晚要行敦伦,他就要把枕头砸向男人的脑袋!




趁着惊蛰走神的瞬间,赫连容忍不住咬住他的后脖颈。




惊蛰猛打了个寒颤。




不管是哪种动物,这都是最危险的要害,那种危险的征兆,无疑从男人过于凶残的动作流露出来。




赫连容缓缓松开嘴,将惊蛰的上半身彻底扒光。




惊蛰莫名其妙得很,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捂……但是他背对着赫连容,也没什么好捂着的……他的脑子里挤满了胡思乱想,如果不这样,惊蛰现在已经被赫连容惊得乱爬。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




惊蛰觉得……就在刚才那瞬间,赫连容就好像要吃了他。




字面意义的那种。




唔呜,为何男人的身材那么高大,总是牢牢堵住了下床的地方?




紧接着,一种丝滑的触感触碰到惊蛰,而后,男人抬起了他的胳膊,像是在给他穿衣裳。




惊蛰没忍住低头,赫连容在发什么疯,莫名扒了他的衣服然后又……




他愣住。




男人的手自后而前,正在慢条斯理地给惊蛰系上腰带,宽大的袖子,宽大的腰身,与惊蛰完全不相配的大小,这不是他的里衣。




这是赫连容的。




惊蛰没忍住,小心往后瞄了眼,看到一片赤|裸的胸膛后立刻转回头,直勾勾地盯着里头的床帐。




哇哦。惊蛰想,哇喔!




他还以为,赫连容就算要用,也会用刚才那件里衣,没想到,男人居然是从自己身上换下来的。




惊蛰抬了抬手,赫连容要比他高大不少,这袖子晃悠着空荡荡的,将他的手指都藏在了里面。




他没忍住,扯起衣襟闻了闻,将整张脸都埋在了里面。




吸吸。再吸吸。




就像是小狗在闻来闻去。




从侧面看




过去,惊蛰埋进去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满足。




赫连容缓缓吞咽下欲|望的肿块,那是一种迅猛激烈的火焰,轻易就能焚烧起来。




惊蛰侧过头来,发现男人正在盯着他看,着急忙慌地坐直了,语气快速地说道:“我只是在,感受下。()”




赫连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你感受出什么?()”




压抑的沙哑声,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暗示,让惊蛰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来之前,是不是偷偷洗了冷水澡?”




……嗯?




赫连容倒是没想到,惊蛰的话锋一转,说的居然是这个。




惊蛰:“你的衣裳还带着点沐浴后的水汽,还是冷的!就算你的体温很低,也不可能在泡了热水后这么冷。”他微眯着眼盯着赫连容赤|裸的胸膛,上手摸了摸。




入手冰凉的感觉让惊蛰瞪圆了眼。




“还说不是!”




“我什么都没说。”男人挑眉,冷漠地开口,这是污蔑。




惊蛰理直气壮:“我听到你心里这么说了!”




趁着男人被他噎到难得无话说,惊蛰乘胜追击,将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按着躺下,然后又将被子扯过来盖住他,将他浑身上下都侍弄好了,然后一挥手:“睡吧!”




然后惊蛰转身,想要爬到自己的被窝里去。




最近他们两人睡,都是各自用各自的,一人一床被子。




惊蛰刚转身,一只冰凉的大手就抓住他的脚腕,那冷冰冰的感觉如同鬼手,轻易就能把他拽到炼狱里去。他哆嗦了下,为那近乎桎梏的力道。




赫连容缓缓将惊蛰拉了过来。




哪怕惊蛰已经下意识伸手,拽住里头的床帐,却还是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听着那怪异的滋啦声,惊蛰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撒开手。




惊蛰就像是被赫连容叼住后脖颈的小兽,被他塞到冰凉的被褥里,被冻得哆嗦了下。




属于惊蛰的被子,被盖在了上面。




然后,两个暖手炉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个塞到惊蛰怀里,一个被塞到惊蛰的脚底,暖烘烘的温度熏得人昏昏欲睡。




赫连容:“还冷吗?”




这让想爬走的惊蛰几乎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更别说,他在几乎密不透风的被窝里闻到了属于赫连容的气息,那对他来说几乎是能暴风吸入的圣地。




他偷偷摸摸往下蹭了蹭,能多蹭点男人的味道。




这几乎就是个完美的巢。




虽然很多东西都没有了——那些笔,衣服,手帕,纸团,还有玉玺,嗯,玉玺——但他有伴侣,还有伴侣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以及厚厚的,几乎掀不开的被褥,坚不可摧。




他的巢,还有伴侣都在一起。




惊蛰满足地轻哼哼了声,趴在赫连容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睡着了。




惊蛰睡着了,赫连容可一点困意都没有。




赫连容的动作很轻,他试图不去引起那种疯狂的冲动,就在他今日已




()经将发泄了太多之后,男人惊奇地发觉,但凡他愿意,他还是能轻易涌起那种狂躁的冲动。()




那种濡湿,怪异的渴求,并没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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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可以让其短暂消失一会,可再看到惊蛰,那种狂暴的摧毁欲|望又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引出来。被惊蛰体温浸染后,赫连容的手指变得稍微暖和,它不自然地僵硬着,过了好一会,缓慢地落在惊蛰的胳膊上。




无形间,那种力道可怖到轻易能把惊蛰撕碎,他听到他在梦里的瑟缩,呜咽声,因为赫连容无法控制的力气。




五根指痕,深深烙印在手腕上。




白日的事,并没有真正喂饱他心里那头怪物,反倒因为惊蛰的释放,让它更加狂暴。




宗元信的话在赫连容的耳边若隐若现,不过自打赫连容破戒几次后,这位大夫就已经被迫习惯,这位皇帝某种程度上并不是容易解决的病人。




他非常难搞。




比他的性格还要难搞。




赫连容能感觉到那种想要撕碎,摔烂,用尽一切去摧毁惊蛰的满足感,那种癫狂的冲动,与亲吻,啃噬,舔过他每一寸皮肤的渴望混在一起,几乎难以区分清楚,他要的到底是温柔的亲近,亦或是暴力的摧残。




赫连容缓缓松开手,明日惊蛰的手腕上,必定会留下无法解释的淤青。




他低下头,亲吻着惊蛰的额头。




那种暴戾的破坏欲被勉强压抑下,他转而亲吻惊蛰的侧脸,然后是他的耳朵,将他骚扰得往被子里面继续钻了钻。




赫连容的黑眸在黑夜里显得愈发幽深,总有一天,他会扒出惊蛰这皮囊底下,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惊蛰足够坦诚?




是这样,只是在他的心里某处,还藏着更多……没有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就如同他偶尔会有的异样。




赫连容丝毫不觉得自己厚颜无耻,更不觉得这是在侵|犯惊蛰的隐秘……他想完完全全拥有惊蛰,不管是哪个部分。









“呵。”




这听起来,像是个嘲讽。




宁宏儒看了眼宗元信,从这位的脸上来看,也的确是个嘲讽。




宗元信讥讽地说道:“陛下,您可还记得,最开始您接受臣的治疗时,说过什么话吗?”




景元帝冷漠:“说过的话太多。”




宗元信咬牙切齿:“您真是这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人。”




“你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景元帝挑眉,语气森森,“你近来的废话,有些多。”




宗元信一口气差点起不来,真有天要被景元帝气死。




“臣之前是说过,如果您忍无可忍,不如把脾气发泄出来,”宗元信强行压下心头的老血,“可没有说,您可以从此以后就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