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给奉系增添一抹文人气息(第2页)

 “什么诗集？”

 “就是，这他妈不是明摆着要撵咱们走么！”

 刘雁声跟在后面解释说：“张将军，三楼这边是过夜的客房，那边有几张小牌桌，待会儿吃完了饭，您要是有兴致，可以过去搓两把牌。”

 副官小声嘀咕道：“关键是，哪有将军是靠饷银发财的呀，您是营长，弟兄们更没处捞钱了。”

 张效坤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来到这家娼馆，竟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口中啧啧称奇。

 见张效坤的脸色有点尴尬，刘雁声便笑着说：“张将军，我来之前，东家特意跟我说过，他素来仰慕将军的诗文，这些年来，虽然没有机会见面，但也有多次神交，想必将军肯定能有印象。”

 “一别十年，俺张效坤又回来了！”

 刘雁声笑了笑，说：“我东家姓江，江连横，不是军爷，也不是官差，只是个城里的生意人。”

 明明还没入夜，大堂内便已然是冠盖云集，高朋满座，哼曲的、划拳的、揩油的，不仅有华人在此消遣娱乐，甚至还有不少东西洋人来这边体验生活，数不尽肤白貌美的妙龄女子在场内穿梭嬉闹，仔细一看，竟然还不乏白俄姑娘在其中侍酒卖笑，吵吵闹闹，当真是个穷奢极欲的场所。

 留在奉天，起码还能按军衔发饷；离开奉天，怕不是只有落草为寇这一条出路了。

 未曾想，待到次日晌午，张效坤带上副官，满脸阴沉地走出公寓，正准备进城快活快活的时候，街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嘀嘀啵啵”的喧嚣声。

 “嗐，嫉贤妒能呗！”张效坤冷笑道，“俺在京城的时候就听人说过，雨帅身边小人多，估计是怕俺抢了他们的风头，没少进谗言、说坏话，咱们是主动过来投奔，这也正常，不用多心。”

 当天晚上，奉天督军署便安排张效坤等人，在省城大北关榆林胡同的一栋公寓里入住安顿下来。

 “哈哈哈哈，原来是那个江老弟啊，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江老弟可是俺的知音呐！”张效坤一边说，一边转头朝吩咐道，“去，上楼给我备几件礼品，俺去跟江老弟叙叙旧。”

 如此过了三五天，帅府果然派人前来召见。

 “啊？那几本小册子？咱来时在火车上蹲坑不是全用了么？”

 说着，一行人便钻进马车，颤颤巍巍地朝着省城驶去。

 粗中有细，能否东山再起，他把自己的家当全都押在了张大帅的身上。

 会谈足足进行了一个多钟头，没人知道他们俩谈得到底怎么样，只知道张效坤是笑着脸走的；随后，杨诸葛又带着一众奉系核心参谋来了。

 那副官的脸，顿时变成了茄子色，咬着耳根子，小声说：“将军，咱哪还有见面礼了，那两筐东西前几天不就送到将军署了么？”

 众人将信将疑，可张效坤都只能当个营长，他们几个自然更没有高升的机会。

 “在下刘雁声。”来人恭恭敬敬地介绍道，“我东家是张将军多年前的故交，最近听说将军来了奉天，特地在八卦街摆了酒席款待，还请将军务必赏脸，成全我东家的这份地主之谊。”

 “好好好！”张效坤笑眯眯地爬上楼梯，转过头，大声问道，“兄弟，这三楼是干啥的？”

 张效坤喜不自胜，当即冲随从夸下海口道：“弟兄们放心，俺跟大帅聊得可是相当投缘，大伙儿等着好消息就行了，另外抽空给京城那边的老哥们儿发个电报，要想来投奔俺的，都抓紧时间，晚了可就没位置了啊！但要记住，最近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让那帮小人挑出毛病了！”

 其后，伴随着一阵“嘀嘀啵啵”的喇叭声，汽车缓缓朝着城西方向驶去。

 不多时，副官便带着诗集从公寓里跑出来。

 张效坤一听，手痒心更痒，嘴丫子都差点儿笑飞了。

 初次相识，两人还正当年少之际，一个在修筑铁路；一个在沿街乞讨。

 如此，众人便只好默默散去。

 可左思右想，眼下实在是别无他路，不留下来，还能去哪？

 沉吟了半晌，张效坤突然哈哈大笑，朗声宽慰道：“弟兄们不用慌，虽然是个营长，但帅爷跟俺说了，大家伙儿的饷银，还是按照原来的军衔发放。”

 “混账！”张效坤厉声骂道，“谁他妈让你们用的，俺枕头底下还有一本，赶紧给我拿下来！”

 “江连横？”

 张效坤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却又愈发糊涂起来。

 “好好好，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憋了三五天的赌瘾，最后就换回来这么个结果，张效坤心里也格外郁闷，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都他妈赶紧回去睡吧，改明儿俺去城里泄泄火，回头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