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贵族月下喝鸡汤

第157章 军方订单;唐斯家族来人;搞事的仆人(求订阅)(第3页)

 “如果只是这样,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了。”雷克果断说。 

 詹姆皱了下眉,他觉得25万的估值已经很高了,放眼整个英伦,也没有几家市值超过20万的企业。 

 “你想要多少?” 

 雷克反应很快,并未掉到这个语言陷阱中: 

 “不不,唐斯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要卖股份,我们不缺钱。” 

 詹姆唐斯深吸一口气: 

 “既然不缺钱,那就是缺资源,说说看,只要唐斯家族有的,都可以谈嘛。” 

 这话说的没毛病,如果雷克真的不想卖,压根儿也不会跟他谈。 

 既然能谈,就代表有可能。 

 “我听说唐斯家族名下有造船厂?” 

 “不可能!” 

 詹姆唐斯一听这话,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发青。 

 雷克的胃口太大了,张口就要唐斯家族的核心产业。 

 “那就没得谈咯,凯伦,送客!” 

 雷克也不惯着他,张口招呼凯伦,作势送人。 

 “雷克爵士,你很没有诚意。” 

 “恰恰相反,我认为我的条件非常有诚意,说实话,我们不缺钱,根本没必要卖股份,如果你们想要,就得拿我们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顿了下,雷克咧开嘴: 

 “只是很不巧,我目前只对造船业感兴趣。” 

 英国有很多知名造船厂,比如位于北爱尔兰贝尔法斯特的哈兰德与沃尔夫船厂,建造了大名鼎鼎的泰坦尼克号。 

 再比如克莱德河畔的约翰·布朗造船厂,建造了世界上最快的主力舰反击号、世界上最大的战列巡洋舰胡德号,英国建造的最后一艘战列舰前卫号... 

 但这些世界知名的顶级造船厂,都跟唐斯家族没有一毛钱关系。 

 烟草和白糖时代,唐斯家族是格拉斯哥当之无愧的龙头家族。 

 而到了造船时代,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当唐斯家族意识到造船行业有多么赚钱的时候,克莱德河畔如雨后春笋般,诞生了几十家造船厂。 

 失去了第一个吃螃蟹的红利,哪怕是财大气粗的唐斯家族,依然没能实现后来居上。 

 在造船业,唐斯家族是当之无愧的‘小学生’。 

 即便如此,唐斯家族名下的两家造船厂,依然能够为家族提供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但雷克调查过,唐斯家族的两家造船厂,都不具备造万吨巨轮的能力。 

 目前,两家造船厂一共制造了30多艘轮船,有邮轮有货轮,但最大吨位也没过5000。 

 因为两家造船厂船台只有4000吨,船坞只有8000吨,这个规模的船厂,,只能接万吨以下的中小型船舶。 

 而且仅限于民船,两家造船厂都没有制造军舰的能力。 

 不过利润还是很可观的,目前建造一艘5000吨级的货轮,造价在12万英镑左右,毛利差不多能达到20%。 

 考虑到格拉斯哥造船的竞争压力很大,真实利润估计在7%到8%左右。 

 也就是说,一艘造价12万英镑的货轮,能为工厂带来9000英镑的纯利润。 

 而唐斯家族的两家造船厂,每年大概能下水3-5条船,净利润在2万到3万之间。 

 虽然远没有午餐肉那么赚钱,但别忘了,伦河的午餐肉几乎是垄断局面。 

 而造船是要和数百家造船厂竞争,这样的压力还能有两三万的净利润,可见这行有多赚钱。 

 最关键的是,造船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行业,典型的资本、技术、劳动密集型产业。 

 在自动化设备没有普及的时代,一家普通的造船厂,就能解决上千个就业岗位。 

 大型造船厂,工人直接上万。 

 在这个年代,手下有人就代表着影响力。 

 唐斯家族为什么听到雷克想要造船厂后反应这么大? 

 因为他们不想放弃造船厂带来的社会影响力,有造船厂在,他们在格拉斯哥的影响力就不会直线衰弱。 

 雷克的条件,相当于直接戳中他们的肺管子,詹姆没当场翻脸就不错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想要伦河工厂的股份,那不一样是在戳雷克的肺管子吗? 

 既然大家都是戳肺管子,那就豁牙子吃肥肉,谁也别说肥! 

 詹姆唐斯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阴阳怪气的说: 

 “雷克爵士,既然贵方想要进军造船行业,我建议你们直接收购约翰·布朗造船厂。 

 无论是规模、技术还是潜在的订单,约翰·布朗造船厂都是格拉斯哥的头部企业。” 

 雷克能听不出对方什么意思? 

 轻笑道: 

 “我倒是想,如果你愿意从中牵线,帮我拿下约翰·布朗造船厂,我就愿意卖伦河工厂的股份给你,怎么样?” 

 詹姆脸色一黑,没想到雷克的反击如此犀利。 

 “我倒是可以帮你跟布朗家族搭上线,但人家卖不卖我可控制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 

 约翰·布朗造船厂当然好,如果有机会拿下雷克肯定不介意。 

 当年,创始人约翰·布朗怀揣着500英镑来到克莱德河畔,创办了自己的钢铁作坊。 

 很快,他发明火车车厢的弹簧缓冲器,改良钢铁生产工艺……短短数年时间,约翰·布朗通过一项项创新发明赚取了丰厚利润。 

 后来,随着世界第一艘主力铁甲战舰光荣号在法国启航,宣告铁甲舰时代的来临,也搅动了英国造船业的一池春水。 

 为了缓解海军造船厂的建造压力,英国海军将一些订单分发给私营造船厂。 

 当军方订单像雪花一样飘向各家造船厂,约翰·布朗也按捺不住心情,想要分一块“蛋糕”。 

 以钢铁制造为优势,约翰·布朗又制订了下一个目标——拿下战舰铁甲的制造业务。 

 他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块光荣号战舰的铁甲,立即带领研发团队开展攻关仿制。 

 没过多久,约翰·布朗成功打造出英国第一条轧制装甲铁板的流水线。 

 约翰·布朗赢在了起跑线。 

 4年后,结果与他的目标完全契合——大多数英国军舰的铁甲都打上了约翰·布朗公司的徽标。 

 铁甲产品的畅销,带动着约翰·布朗公司的发展壮大。 

 仿佛在一夜之间,破旧的小作坊变成高耸的厂房,员工增加到4000余人,年收入超过百万英镑。 

 拿到一块“蛋糕”,约翰·布朗显然并不满足。 

 他发现,在造船行业,自己只拿到了一小块“蛋糕”,而最大份的“蛋糕”掌握在传统造船企业手中。 

 随着人类迈入电气时代,约翰·布朗斥巨资收购了克莱德班克造船厂,开启了造舰生涯。 

 20世纪初,英国皇家海军舰艇设计委员会提出了“理想巡洋舰”方案。 

 军方希望将无畏级战列舰的火力和巡洋舰的速度相结合,使战舰可以充当战略机动力量,完成快速部署和战略支援任务。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少企业知难而退。 

 但在约翰·布朗造船厂高层眼中,这是拿下造船订单的难得机遇。 

 1908年一个清晨,克莱德河见证了造船厂的历史性时刻。 

 披着银灰色外衣的不屈号战列巡洋舰从船坞缓缓驶出,现场观众为之赞叹。 

 装备8门主炮可追捕和摧毁敌方任何种类的巡洋舰,当遇到更强大的对手时,又能凭借25节的高速躲避追击…… 

 这种战列巡洋舰将成为真正的巡洋舰‘杀手’。 

 约翰·布朗造船厂一炮而红,成为英国皇家海军的战略合作伙伴,订单如纸片般飞来。 

 而约翰·布朗造船厂将这些年赚到的利润,全部投入到船坞升级和技术研发当中,钱确实没赚多少。 

 可就像詹姆唐斯说的,约翰·布朗造船厂无论是规模、技术还是订单储备都是格拉斯哥头部的存在。 

 要是能一次性拿下这家船厂,雷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惜,詹姆唐斯不过是说说罢了,如果有这个可能,相信他比雷克还着急。 

 谁也不傻,什么企业能赚钱,什么企业不能赚钱,闭着眼都知道。 

 最终,双方第一次谈话不欢而散。 

 不过利兹堡没有失掉礼仪,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原本还想留人吃饭的,只是对方不乐意。 

 人走以后,罗伯特和雷克叔侄俩站在主堡门口聊了起来。 

 眼前阴雨连绵,天空一片灰暗,似乎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你怎么看?” 

 “不过是试探而已,我想我们的态度他应该能够满意。” 

 “是啊,试试我们有没有出售股份的可能。” 

 “对方对于造船行业的看重,倒是坚定了我拿下造船厂的决心。” 

 罗伯特有些担心: 

 “就算拿下来,我们的资金压力也很大吧?” 

 雷克点点头: 

 “确实,所以必须得尽快拓宽销路,把咱们的午餐肉卖到全球去!” 

 “说到这个,德·拉莫尔侯爵已经回信了,他们对这个生意很感兴趣,希望我们先发一批货过去试着卖一卖。” 

 雷克想了想: 

 “可以,我有意识的留了一批库存,总价值大概5万英镑,先发过去吧,只要你觉得对方可以信任。” 

 罗伯特微微颔首: 

 “放心吧,对方的人品还是值得保证的。” 

 “行,我安排运货,让对方准备接货。” 

 “好,不过这件事别让克莱尔知道了。” 

 他们不愿意让凯文押款,却免费把货送到了法国,如果让克莱尔知道,她就算不说,心里也会不舒服。 

 “我明白的,这件事我会注意保密。” 

 “雷克,我能感觉到,纳尔逊家族正在迎来百年不遇的大变局,所以不要犹豫,你有任何想法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为了家族好。” 

 雷克知道,这是罗伯特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呢,同时也是定心丸。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罗伯特叔叔。” 

 “我相信你~” 

 顿了下,罗伯特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 

 “伦敦阿盖尔公爵发来邀请,希望我能去一趟伦敦。” 

 “哦?《每日快报》的事?” 

 “是的,原本珍妮坎贝尔已经同意了,但阿盖尔公爵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希望我当面跟他谈谈。” 

 雷克眉头轻轻蹙起: 

 “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不知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这边还有事,无论如何,利兹堡得有人坐镇。” 

 “行,那我就走一趟。” 

 雷克有些馋烟了,跟罗伯特要了一根,转而道: 

 “玛茜被凯文烦得不行,我准备让她去格拉斯哥。” 

 “她自己能行吗?” 

 “帮我们打个前站罢了,我也会派人保护她,而且也没有太要紧的事,卡尔津城堡拿下来以后,她主要负责监督清扫和简单的维护罢了。” 

 罗伯特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独自外出办事,但他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放心吧,罗伯特叔叔,我会安排好的。” 

 “知道了,你来安排吧,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我会的~” 

 等烟抽完,二人才分开,雷克来到二楼,照例去丽贝卡的房间看望奥加尔。 

 可怜的奥加尔,还不会说话呢,就已经成为工具人了。 

 “今天回来这么早?” 

 “来客人了,谈了点事。” 

 “好吧,马场施工进度很顺利,计划内完工问题不大。” 

 “知道了,这件事交给你负责,你自己看着办。” 

 没人不喜欢被信任的感觉,但丽贝卡还是忍不住揶揄道: 

 “我看你就是懒,好不容易把工作扔给我,你可以找各种理由不费心了。”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信任你,也不敢把这么大的事都扔给你,问也不问。” 

 丽贝卡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便也没多计较。 

 换了个话题问: 

 “你和伊丽丝不是要订婚了吗?什么时候办订婚宴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雷克弯下腰,对着奥加尔做鬼脸,把小丫头逗得一撇嘴,险些要哭。 

 “讨厌死了你,我好不容易把她哄安静了。”丽贝卡推开雷克,嫌弃道。 

 “这丫头太认生了。”雷克不爽的说。 

 “你要是天天抱她,看她还认不认生?” 

 雷克怼人的话险些脱口而出:自己又不是孩子爸爸,为什么要... 

 幸好没说,以他对丽贝卡的了解,翻脸没商量。 

 没有在丽贝卡房间待太久,俩了一会儿,雷克回房换了身衣服,才重新回到楼下。 

 “雷克少爷~” 

 “罗根太太。” 

 “少爷,有个事...” 

 雷克站住,露出笑容: 

 “怎么了?罗根太太?” 

 “可以换个地方聊聊吗?雷克少爷。” 

 “当然~” 

 随便找了个房间,雷克率先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罗根太太。 

 “雷克少爷,有一件事我想先跟你汇报一下。” 

 “少女塔那边的事?” 

 “布兰达女士,她最近的情绪不是太好。” 

 “布兰达?她的事不应该跟克莱尔婶婶说吗?” 

 布兰达是克莱尔的贴身女仆,在整个利兹堡的仆人体系中,布兰达是女仆中的二号人物,仅次于罗根太太。 

 她虽然没有直接管理权,但她的话下面人是要听的。 

 如果罗根太太不在,她可以暂代管理女仆。 

 “因为此事还涉及达蒙,所以...” 

 “好吧,你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不知道听谁说了保镖们的薪资水平,最近一段时间态度有些消极,似乎想要提出涨薪。” 

 雷克笑了: 

 “就这件事?” 

 “是的,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少女塔那边的氛围,因此犹豫了很久后,决定先跟你商量一下,雷克少爷。” 

 “你做得很好,罗根太太,到目前为止,布兰达女士和达蒙有明确跟谁表达过涨薪的意图吗?” 

 罗根太太想了想,摇头道: 

 “我只是偶然间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有没有跟人说我确实不清楚。 

 但布兰达女士已经多次提出过对现在工资的不满,以及对保镖团队高薪资的羡慕。” 

 雷克闻言,冷笑了一声: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件事我知道了,但暂时不需要做什么,让她折腾,我倒要看看她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罗根太太有些着急: 

 “可是这样一来,其它仆人都会受到影响。” 

 “没关系,考验大家忠诚的时候到了,正好可以借用这个机会,看看大家对利兹堡的态度究竟如何。” 

 罗根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岂能不知道雷克的意思?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先跟老爷说,至少应该跟凯伦通个气,他们不会那么心狠,至少会念及旧情。 

 雷克来利兹堡的时间毕竟还是短,跟大家的感情没那么深。 

 而且年轻气盛杀伐果断,这是要拿布兰达和达蒙开刀了,会不会借此清洗一拨人,换上自己的心腹? 

 不怪罗根太太想得多,她活了这么久,又常年在贵族家里工作,可太了解这帮贵族的心有多脏了。 

 “雷克少爷,要不,我们还是先跟老爷说一下吧?” 

 罗根太太试图挽回目前的局面,但雷克却不给她机会: 

 “不需要,目前家里的事情太多了,别给老爷和夫人制造困扰,对了,如果布兰达离开,你准备让谁接替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