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朴茨茅斯;坚持理念(15k)
当年英国打造‘勇士号’战舰,足足花费了35万英镑。
那可是60多年前的35万英镑,顶得上很多小国家一年的收入了。
而现在雷克准备空手套白狼,用最小的代价将‘勇士号’收入囊中。
如果成了自己的船,那么花费再多去养护他也花的心甘情愿。
可要是租,那就相当于白给海军部做贡献,雷克再有钱也顶不住这么败家。
对于海军部来说,这个方案未尝不行,因为船留在手里,他们需要自己花钱维护,日积月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这船越往后越不值钱,与其砸在手里,还不如卖了呢。
再说,真要是想用,他们可以以战时名义重新征用勇士号,怎么都不算亏。
双方都把算盘打的很响,最后谁能赢,现在谁也说不好。
从皇家海军基地离开后,雷克没急着回伦敦,准备在朴茨茅斯玩两天。
作为西方赫赫威名的军港,战争开始以前又是什么样的景象,这是21世纪永远都无法了解的真相。
借着这个机会,雷克当然要好好玩玩。
海权论鼻祖、著名的历史学家马汉曾说,海洋强国的存续主要有三个构成要素:
第一,通过国际贸易获得巨额利润,为国家发展注入强大动力。
第二,通过建立强大的海军获得制海权,控制世界贸易通道,垄断贸易利润。
第三,通过殖民弱小国家,为生产和贸易提供原料和市场。
英国的发展、崛起以及繁荣无疑是对马汉“海权强国”理论的践行和诠释。
在英国崛起、强大的过程中,海军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而朴茨茅斯的优越条件,则成为这一决定作用的奠基石。
位于波特西岛的朴茨茅斯市作为英国唯一一个岛屿城市,是英国东南海防线上的军事重镇。
作为现役海军基地之一的朴茨茅斯军港,则位于城市西郊。
作为海岛国家,军港可谓是英国保卫自身、震慑他国的强大武器。
从地理条件上看,朴茨茅斯港距伦敦100多公里,西接著名的贸易港南安普顿港,南临英吉利海峡,距法国约200公里。
并有怀特岛作为天然屏障,有效阻挡了来自英吉利海峡恶劣天气的影响。
朴茨茅斯港入口狭窄,其宽度不足300米;港内空间庞大,水域长6公里,宽3公里,足以容纳未来航母级别的巨舰停泊。
如今朴茨茅斯港口停泊着英国海军三分之二以上的舰船。
气候温和,港口处风向良好,使船只在一天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可以进港停泊;
港内水深适中,即使是当时最大的舰船也能随时找到最安全的停泊处。
可以说,朴茨茅斯港能够成为英国第一个海军基地,并在18至20世纪初成为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和造船中心,是自身优秀素质和后天培育完美融合的结果。
追溯而观,朴茨茅斯港很大程度上是由诺曼王朝的开创者威廉一世成就的。
1066年初,英格兰盎格鲁-撒克逊王朝的国王爱德华去世。
法国诺曼底公爵威廉以爱德华曾答应让他继位为借口,要求获得王位。
在遭到拒绝后,威廉召集兵力,于这一年的9月入侵英格兰。
最终结果是,8000多人的撒克逊军队不敌诺曼人组成的队伍。
从此,英国开始了诺曼王朝的统治。
而威廉一世不仅成为英国国王,同时也是法国的诺曼底公爵。
在这种情况下,之后英国君主们不仅拥有不列颠的土地,还在欧洲大陆上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土。
接下来的近4个世纪中,英格兰的君主们频繁往来于不列颠岛与欧洲大陆,或检阅自己的领地,或率兵扩张土地。
而这中间的中转站,就是拥有绝佳港口条件的朴茨茅斯。
特别是在“无地王”约翰及其继任者亨利三世两位统治者期间,朴茨茅斯常作为军队集结地出征海峡对岸的法国大陆。
一直到1458年英格兰在法最后一块属地加莱的失陷,朴茨茅斯一直作为英军进攻法国前的集结地而存在。
多位君主对征法作战的热衷,使朴茨茅斯港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发展。
君主们在发现朴茨茅斯港的优势条件后,大力开发朴茨茅斯的水上运输系统,以使军队、武器设备等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集结于此。
1194年,“狮心王”理查颁布特许状,宣布在朴茨茅斯设立自治镇。
这份特许状,就是朴茨茅斯从一个小小的渔村成长为未来举足轻重的军事重镇的起点。
“狮心王”理查颁布的特许状是朴茨茅斯从渔村成长为未来举足轻重的军事重镇的起点
1212年5月,国王约翰致信汉普郡的治安官,要求他们重视朴茨茅斯港的建设:
“为了保护我们的舰船,你应立即在朴茨茅斯码头修建围墙,并派遣可信赖的人监督。
同时,重视对船坞的建设,保证我们的船可在那里得到及时的维修。
这些工作你必须在今年夏天完成,以免因为你的疏忽对我们的船队造成任何伤害”
1458年加莱的失陷,使英国被迫退出了欧洲。
英吉利海峡作为不列颠岛对外防线的最前线,使海军与海上力量的培养成为英国在接下来数个世纪中的头等大事。
而朴茨茅斯的港口优势无疑成为建设海军基地的最佳选择。
1485年,亨利七世继位,结束了持续三十年之久的红白玫瑰战争,开始了都铎王朝的统治。
鉴于内战的结束及防御不列颠岛的现实需要,亨利七世即位后就开始了建设海军的计划。
1509年,亨利八世成为都铎王朝的第二位君主。
史学界普遍认为,英国皇家海军的正式建立、朴茨茅斯海军基地的设立就是在他的统治时期。
在他继位之初,亨利八世建造了“玛丽玫瑰”号和“彼得石榴”号,以这两艘战船为核心、建立一支永久性的常备海军。
1510年,这两艘战船在朴茨茅斯造船厂建造完成并成功下水。
其中,“玛丽玫瑰”号是当时朴茨茅斯造船厂建造的同时代最出色的战船。
于1534年进行扩建,吨位增加到700~800吨,装载78~91口当时英格兰最先进的大炮,可搭载超过400人。
这艘船是亨利八世最爱的“浮动堡垒”,被形容为“海洋上一朵最美的花”。
1513年至1528年,亨利八世开始在朴茨茅斯附近建设新码头,扩大军港内修理间的空间。
同时,积极扩充港口附近的防御工事。
1527年,亨利八世利用从修道院处没收的钱财,修建了后来被称为“南海城堡”的防御工事。
1540年,亨利八世颁布法令,将朴茨茅斯港确立为英国皇家海军的军事基地,并加大力度发展海军力量。
这位君主如是说道:
“众所周知,我们英格兰王国的领土被广阔的海域所包围,无论是国王、大臣还是普通民众,甚至是他国民众,想要运送商品、人员只能通过船。
因此,我们必须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来保护这些船只,必要时抵抗任何来自海上的威胁和挑战·····”
可以说亨利八世是英国历史发展中第一位系统建设海军的君主,他真正建立了一支属于国王的常备海军。
要知道在他之前的统治者虽然也有多次组建舰队的行动,但当时的主体要么是通过雇佣而来的商人、当地人,甚至是外国人。
要么是由五港同盟或王国其他港口地区提供的军事支援。
他们之间相互竞争,使在执行军事任务时往往会将各自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这些因素使得之前统治者的船队都不足以称为“皇家”海军。
更重要的是,亨利八世改变了海军的作用。
自他开始,英国造船厂的建造目标发生改变:战船不仅仅是运输军队的工具,更是用于海上进攻的重要武器。
因此,“玛丽玫瑰”号常常被认为是英国第一艘真正的军舰。
由于对抗法国等战术策略的需要,朴茨茅斯造船厂几乎承担了这一时期英国战舰的主要建造任务。
1517年,亨利八世拥有21艘船,1547年时,他已经拥有了58艘的战船。
随着海军规模的扩大,亨利八世陆续任命一些新的官员来协助海军大臣管理,从而推动了海军行政机构的发展。
如仓库管理员、船舶审计官、军械官、验船官等。
可以说,亨利八世时期的海上力量已经显露出其日益强大的潜力,从而推动英格兰王国迈出走向海上强国的第一步。
而朴茨茅斯军港也开始正式登上历史舞台,并与海军的发展、国家的兴衰紧密相连。
在17世纪的海上战争中,英国舰队的主要对手是荷兰,其战场位于北海。
朴茨茅斯造船厂被迫进入一段长期的“休眠期”。
除了一些传统战舰的建造外,技术没有什么突破,有关舰队的修理、维护等工作更是交给了位于泰晤士河和梅德韦的新造船厂。
直到了17世纪晚期,随着法国再次成为英国的“头号强敌”,朴茨茅斯港才夺回自己曾经“独尊”的重要地位。
同时,随着海上力量的不断壮大,英国不再将自己的眼光局限于欧洲,而是投向更广阔的世界。
随着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覆灭以及对荷战争的胜利,英国切实体会到强大的海军及海上控制权才是自己站上国际舞台的必备武器。
第一海军大臣斯坦诺普感叹:
“只要我们的海军足够强大,就不需要屈服于任何外来援助之下。”
于是英国再度将大量人力、物力投入朴茨茅斯港及其造船厂,使其在18世纪“焕然一新”。
在参观游览的过程中,雷克遇见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费舍尔男爵。
“男爵阁下,你也在?”
“正好来给海军军官们做演讲。”费舍尔男爵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
此时,他们位于朴茨茅斯造船厂附近,费舍尔男爵所指的建筑物就是老海军学院。
这所学院从1729年开始修建,四年后完工并面向年轻男孩招生。
长达140年的时间里,这所海军学院不仅为英国皇家海军输送了大量人才,更成为日后达特茅斯等著名海军学院的建校、教学模板。
对于当时的英国来说,设立海军学院主要有两个原因:
统一海事教育标准。
在此之前,由于传统学徒制度的存在,加之老师水平不一,导致海军中水手们能力参羞不齐,影响舰队的统一行动或训练。
提高英国海事教育的效率,培养更多的专业人才。
航海与数学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当时的航海研究集中于数学学院中。
但学院往往分属多个派别,各自持有不同观点,导致航海方面的研究虽多但进度迟缓。
在朴茨茅斯海军学院成立前,英国海军部专门研究了当时几个海洋强国所建立的海事学院。
例如法国在17世纪后期建立的海军学院使用新式教学体系,以剑术、射击及船舶建造为核心内容;
丹麦在18世纪初建立的海军学院将理论教学与海上训练相结合;
德国和俄国的海军学院则注重数学知识的运用,聘用大量数学老师。
在经过一系列考察和比较之后,英国海军部在1727~1733年间制定了大量改革计划,其中的重点就是建造全新的海军学院。
1806年,朴茨茅斯海军学院重组,更名为皇家海军学院。
1816年,它与其他学院合并,更名为海军建筑学院。
1873年左右,朴茨茅斯海军学院结束了教学使命后,开始作为军官培训的场所使用。
费舍尔男爵这次来,就是为未来军官们上一堂生动形象的指挥课。
毕竟男爵阁下是真的上过战场,赢得过胜利也遭遇过失败,他的经验,是这些年轻学员们的宝贵财富。
上完课后,由于怀念当年在皇家海军学院进修的日子,费舍尔男爵赶走了身边人,一个人在这边溜达。
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同样独自游览军港的雷克。
一老一少默契的结伴而行。
造船厂昼夜不停的开工,打破了这座军港之城的宁静。
不过气锤冲压的duangduang声,听得久了还挺催眠。
费舍尔男爵就很习惯这种声音,背着手笑道:
“当年在这边作训时,哪怕累了一天,如果听不到这声音,反而睡不踏实。”
雷克笑了笑:
“能理解,不过现在呢?恐怕越安静越好吧?”
“毕竟岁数大了,睡觉轻。”
雷克话音一转:
“我听说,上面有意将你请回去重新担任第一海军大臣。”
“消息很灵通嘛。”费舍尔男爵嘴角上扬。
“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
开玩笑,谁还没点消息来源了?
“好吧,不过这只是邱同志的一个想法,暂时还没有确定。”
“那我觉得离你重返岗位不远了。”
二人一边聊一边走,不一会儿,来到了朴茨茅斯造船厂门前,不远处的船台上,一艘万吨巨舰静静的躺在那,依稀能看出超级战列舰的雏形。
费舍尔目光深沉,冲那艘还未建造完成的战舰努了努嘴:
“按照你的理论,这艘战列舰到了海上,就是潜艇的活靶子。”
雷克笑而不语,虽然他是潜艇战术的忠实支持者,但不代表他不喜欢战列舰这种武器。
怎么说呢?
身为男人,似乎没有不喜欢巨舰大炮的。
这种纯粹的钢铁怪兽,大炮轰鸣,才能爆发出所谓战争的艺术。
这是潜艇站无法带来的魅力。
这也是为什么足球和篮球永远比乒乓球羽毛球更受欢迎的原因。
不是说后者不刺激,但双方隔着球网的战斗,怎么也没有血肉碰撞的那种视觉冲击力。
说白了就是不够血脉喷张。
不过战争的目的是胜利,为了胜利必须得无所不用其极。
骑士精神固然可贵,可人死了,要精神还有什么用。
收回思绪,雷克指着那艘未完工的战列舰说:
“我听说朴茨茅斯造船厂的完工质量一直不太高?”
费舍尔男爵无奈点头:
“是的,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朴茨茅斯港及造船厂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两个主要方面,即船只的腐烂问题以及码头停泊环境的恶劣。
在木质风帆战舰时代,这种情况更严重,当时不少战舰本身就处于“危险状况”的级别。
朴茨茅斯海军造船厂汇报给海军委员会的一份报告中这样写道:
“我们每隔一天就得派出数十人去阻止梅德韦’号和蒙塔古’号下沉……这项工作严重拖累了造船厂当前工作的进度。”
朴茨茅斯港,这种下沉情况并不仅仅出现在上面两艘战舰上。
在1748年底进行的一次舰队全面调查中,海军部发现朴茨茅斯港口内许多船只的木质结构已经出现严重腐烂的情况,大量船舶需要进巧大修甚至重建。
这种情况的出现,除了木结构船只的长时间服役外,英国海洋性气候所导致的高湿度也是木料腐烂的速度和程度加重的原因。